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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有一丝笑浮上了唇角,似乎讥讽的是适才自己的软弱和怯懦。
是啊,她不需要害怕什么,和白洛遥相关的一切,她都清楚。
好比她知道他此刻去找的女人,王敏辰。
徒劳的嗟叹,素来不是自己的作风。
豆蔻红的指甲在透明的杯壁如同小小的花朵绽放,有种浓烈而靡香的气息,何孟欣握得很紧,似乎是要把指纹印刻在上边,就像是要把某种意念一遍遍的刻在自己的心底。
王敏辰回头见到展泽诚的时候并不意外,易钦集团的晚宴,其实以前她也曾见过他,只不过从来就是当作陌生人一样。
他看了她一眼,站在她身侧,靠在露台的扶栏上,声音波澜微动:“你们……下午的时候,她怎么样?”
敏辰如今对他的态度和缓了很多,简短的点点头:“还不错,是她自己主动提出要治疗的……之前设想的那些步骤,都没有用上。
”
其实汪医生已经事无巨细的向他说了一遍。
因为洛遥之前已经见过汪医生,所以这一次的治疗是由一个年轻的心理医生进行的。
而按照原定的计划,每次咨询之后,获得的资料都会由汪医生和好几位心理理疗师仔细的分析,再决定下一步的方案。
之所以如此这般举重若轻,其实是为了减轻患者心理的负担,疗效也会更好。
星光稀疏,显得夜景寥廓而空寂。
展泽诚点点头,目光柔和的眺望着远处,隔了很久,久到敏辰以为他不会在开口……可他的声音轻柔的像是生怕驱散淡淡拢下的月泽:“今天,是她的生日。
”
敏辰不禁转过头去看着这个一身寂寞的年轻男人,他大概实在是无处、亦是无人可以倾诉了吧?或者他以为,洛遥就在目光可及的最尽头,他轻轻的唤她,她便能出现?
敏辰淡淡的接口:“我知道……她说生日想自己一个人过。
”
展泽诚似是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她……一个人过?”慢慢直起身子,走向煌亮的室内,又回头说:“你有身孕,还是进来比较好,外边太冷。
”又微弯嘴角,态度真诚,“虽然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可我还是想说一句谢谢。
”
他径直离开了晚宴,让助理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想都不想,就驶上了那条熟悉的街道。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梧桐,因为彩灯的缠绕,枯楞的枝丫也显得明媚许多。
引擎声渐渐的变低变缓,他无声的将车停在一边,然后转过头,去看那家咖啡小店。
目光瞬间似乎被胶着在了那一处,再也移不开了。
兴许是灯光的关系,洛遥的手轻轻托着下颌,似乎在对着那杯饮料出神。
侧影落落,如同明暗间变换的剪影,唯有那束马尾扎出了几分活泼,像是街头艺术家绘出的简单素描,清爽,却不失精致。
有侍者走过来,端上了一个尺寸很小的蛋糕,又低低说了句什么。
展泽诚可以想象得出来,她笑靥如花,眼神晶莹如同水晶,会柔和的说句“谢谢”。
只是这样,竟似乎也已经能够满足了。
他的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这个生日,是他和她一道度过的。
其实隔了那么远,两扇玻璃,一条大街。
他看见她在对着蛋糕许愿。
那时他为她过生日,她不会把心愿藏着,就大声嚷嚷着说出来:“我要在二十六岁前嫁人,二十七岁的时候有一个孩子,展泽诚,你说是不是太早了?”
如果没有过往的一切,他或许会真的拥有她,也会有他们的孩子。
他一直希望是一个女孩,长得像她,有着乌溜溜的眼珠,漂亮得像是人见人爱的洋娃娃,而自己,也可以多宠爱一个人……
真是想得太多了,展泽诚抚了抚额角,看见她纤薄如纸般的侧影,忽然有淡淡的隐痛。
如果不能是他,那么至少也希望有一个人在她身边,不至于像自己这样,一个人在孤寂的世界里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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