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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了赫连睿几年儒家学说,慕昭仪心里清楚得很,这位皇孙殿下虽然身份高贵,却是个宅心仁厚的,也是赫连焘所看好的,如果……慕昭仪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慕媛,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在打量着保仪姑姑手里的那个盒子,心里不禁有了几分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
夜色已经深深,窗子外边静悄悄的,连树枝上的枯雪坠落到地面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好似是有什么东西轻轻踏在心坎上一般,极细又极深的让慕媛心中一阵疼痛。
她躺在床上想着今日半天的事情,那般惊心动魄,这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模模糊糊之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没有逃出来,仍然是睡在宫奴所那腌臜的屋子里头,身上的被子又冷又硬,遮不住外边的寒风冷雪。
伸出手来摸了摸盖在身上的被子,又轻又软,就像是用天上的云彩做成的一般,慕媛吃力的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望了望床边的那盏宫灯,暖黄的灯火在细褶白地抽纱罩子里头透了出来,那罩子上用画着一丛水墨兰草,被烛光照着投射在了地上,影影绰绰的一团,黑漆漆的印在那里。
阿纤姐,慕媛望着那团影子,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早上她被打得躺在雪地里的时候,正是缩成这么小小的一团。
慕媛的心里猛的一疼,几乎不能呼吸似的,她爬了起来,踮着脚尖伸手将宫灯罩子取了下来,鼓起嘴巴朝那摇摆不定的烛火猛的吹了一口气,“噗”
的一声,那烛火摇了两下便熄灭了,屋子里陷入沉沉的黑暗,只有灯芯上还有一点点暗淡的红色在闪着,顷刻间也没了踪影。
第二日早上,慕媛还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屋子外边有一阵声响,屋子外边有人敲了几下门,她刚刚“嗳”
了一声,门便被人推开了,门上弹墨软缎帘子被人打起,接着就见一个人影旋风般卷到了她的床边。
“媛儿,你怎么这样懒?还在睡呢!”
那个人圆圆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望着慕媛直摇头:“我都起来有快一个时辰了!
你再不起来,太阳可要晒屁股啦!”
慕媛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站在床边的是赫连睿,见他那副得意的模样,慕媛忍不住好胜心大起,撇了撇嘴儿道:“你起得比我早又有何用?《劝学》那文章你还不是背不出来?你先将那文章先背熟了,再来取笑我罢。”
被慕媛戳中软肋,赫连睿不由得嘟起嘴道:“你不是说要教我背吗?你还睡在床上怎么教我?快些起来!”
说罢伸手就去掀慕媛的被子,吓得慕媛裹着被子滚到了床的一角,嘴里惊慌失措的喊:“赫连睿你快些出去,我自己会起床,不用你来催我!”
跟着赫连睿进来的贴身宫女听着慕媛竟然大呼小叫的喊起皇孙殿下的名字,不由得沉了脸叱喝道:“即便是慕昭仪也不会直呼皇孙殿下的名字,你若非是慕昭仪的侄女,现在还是一个宫奴,又怎能这样对皇孙殿下无礼!”
慕媛心中懊恼,自知失言,抱紧了被子缩在床角里不敢开口说话,赫连睿见着她那副受惊的小模样,甚是怜惜,回头对那宫女喝道:“要你多什么嘴,媛儿想喊我什么便喊我什么,个个见了我都喊皇孙殿下,十分无趣,好不容易来个喊我名字的,你倒要在旁边多嘴多舌不成?”
他转过脸来朝慕媛笑了笑:“媛儿,你快些起来,我这就到外边去等你。”
慕媛瞧着赫连睿带着宫女走出自己的房间,心里头一阵温暖,赫连睿算起来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能和姑姑重逢?现儿他为了维护自己竟然开口训斥了那个宫女,这真让慕媛有几分感激。
抖开放在床边的衣裳,慕媛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保仪姑姑正站在门外,见着慕媛头发蓬蓬的一团就像个刺球儿似的,不由得笑了起来:“春花,快来帮阿媛梳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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