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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情况如何?”
“不好,”
黎扬淡淡道,“帝青渠水道暴涨来势太急,不少船只遭难,一些低洼地的民户也都有涝情,最难办的是毁了十之七八的农田,今年春耕的粮食虽然不能颗粒无收,但也差不多了。”
阮萝笑着自己抹去了嘴角残留的药汁,强忍住了酸苦带来的干呕感觉,“看来青越城风调雨顺的日子是到头了。”
“你再手眼通天本事了得也无法左右天候,驱霜的办法我多次求证均可行,可见你并没有谎。”
“的确,用驱霜的办法抵御寒流行之有效,但现在不是秋末,而是夏初。
我相信从前青越不是没有在夏初时遭过寒降突扰,不过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作物被毁去一部分,驱霜在北方盛行,却从未在这里试验过,只是不同于秋天北方冷空气压倒性的强大,初夏风向已变,暖湿气流与冷空气势均力敌,但即使有了湿度,暴雨也未必成型,所以我让洛白告诉你驱霜的办法,烟尘在高空中是几乎不可见的尘埃颗粒,帮助湿气凝结成雨滴,烟尘越多雨就越大。”
阮萝哂笑一声,玩味的看着黎扬顿悟的表情再次开口,“听很多偏远地区的神棍舀这样的招数来祈雨诈骗,我也不过只是试试罢了。”
这是她自己制作的气象武器。
她没有碘化银,没有飞机,只有最原始的方法,可是她成功了。
洛白鄙夷她,黎扬更是把她当做一个牵线木偶,可是他们都错了。
阮萝突然因为自己的可怖而打了个冷颤,她想到那些流离失所失去自己耕耘收获的人,却最终还只是在唇边浮起了一丝僵硬的冷笑。
“你为了报复我不惜搭上全城无辜之人?”
黎扬在震惊之后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我有时候真恨不得告诉云天之你还活着的消息,他若是知道你脱胎换骨至此,不知作何感想。”
“无辜?我不是无辜之人么?最初害我至此的人不就是你?今日的阮萝再恐怖也都是你黎扬一手造就,你现在才想起后悔早已经晚了!”
“后悔?”
黎扬露出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抚掌而笑,“我怎么会后悔呢?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从前的你软弱无趣,愚蠢又天真,可是现在你真应该去镜子中看一看,看一看现在的你有多危险就有多动人,这样的你是我一手造就,我应当自豪得享有才对,又怎么会感到后悔?一场暴雨一个阴谋还没办法击溃我,我不是云天之,一个微笑一滴眼泪就能让我败下阵来,他于你的情爱如果比之蜜糖,那我的就是阿芙蓉,慢慢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阮萝别过脸去,厌恶地闭上双眼。
她做得还远远不够,可总有一日,总有那么一日。
临别的吻比之雨夜的强取温柔了许多,阮萝无力的抵触着,却最终还是被迫屈从,黎扬的脸近在咫尺,她多想手臂上的力量在这一刻恢复,然后狠狠扼住他的喉咙,直到他声音嘶哑,气息断绝。
“对了,妹妹,还有一事,”
正欲离去的黎扬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转过身来,看着阮萝屈辱的表情笑着开口,“洛白的人姑且不论,她的药还算可靠,你小产之后身体一直没有大好,不宜走动,还是多多卧床为宜,新来的婢女又聋又哑,你不必多费唇舌。
时日且长,我一有时间便会常来看你的。”
阮萝终于明白为何这几日侍婢从不开口话,看着黎扬离开后紧闭的木门,恶心的感觉猛然敲打着胸口,她低下头来一阵干呕,呼吸急促。
夜晚,阮萝难以入眠,黎扬话中的意思似乎洛白尚且活着,可现在自己的处境危若累卵,根本不能再用之前的手段。
况且黎扬日渐得寸进尺,或许他心中真的是想向口中所一样把自己据为己有。
逃脱已经遥不可及,等待也渀佛漫长得没有尽头。
阮萝将手搭在小腹上,那里曾经有一个生命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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