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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停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考教她这些日子在箫曲上的进益。
她立刻就把饺子和腊肉蒸饭什么的抛之脑后,应声道:“带了的!
先生你给我的紫玉箫,我都贴身带着,就怕丢了。”
不得不说,甄停云这话,傅长熹听着这觉顺耳,语声也稍稍和缓了一些:“那好,你便吹一曲,我为你伴奏。”
一时,两人隔着琴案,一坐一立,一者抚琴,一者吹箫,琴箫和鸣,乐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屋内窗扇半开着,这琴箫之声很快便随风传了出去。
彼时,燕王府小郡主正领人在西山游乐,听得这乐声也是一怔,便叫了人来问。
听说是山下别院的乐声,她素来冷淡的面上不由也是一喜,笑与左右道:“真是巧了,肃皇叔今日也来了。”
能被小郡主叫一声肃皇叔的,自然就只有摄政王。
在场诸人闻言都觉心头一跳,很有些惴惴。
倒是甄倚云,虽说一直惦念着还未见面的燕王世子,闻听摄政王之事仍旧是心如鹿撞,难免开口问了一句:“既摄政王在此,我们是不是要避一避?”
甄倚云颇知小郡主为人脾气,这话听着似劝实是暗暗推了一把。
果然,小郡主闻言秀眉微蹙,便看了过来:“这有什么好避的?既肃皇叔在此,我做侄女的自是要过去见礼的。”
甄倚云低了头,没再说话——她也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跟着小郡主去见见这位摄政王。
虽然里对这摄政王的描述并不多但也隐隐的提过一些,暗示拔出沈太后和沈家一党,并且敲定燕王世子的储君之位的人就是他。
所以,甄倚云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很想见一见这个里“权倾朝野,不婚不嗣”
的摄政王。
有傅长熹在侧弹琴配合,甄停云倒是十分流畅的吹完了一曲。
一曲罢,甄停云很是自得的收了紫玉箫,转头去看傅长熹,朝他眨眨眼睛。
傅长熹只当她是眼抽筋,问道:“……怎么了?”
甄停云只好开口暗示:“先生,你觉得我吹得怎么样?”
“还好。
确实是进益良多。”
傅长熹忍了忍,还是夸了她一句。
甄停云美得冒泡,如果她有尾巴的话,此时应该已经开始摇尾巴得意了。
傅长熹实在见不得她这当面讨夸,一夸就要上天的模样,便端出为人师长的架子与她道:“你起步晚,底子薄,若是真想在此道有所成就,必得比旁人更勤勉才是。”
甄停云对着学习这事倒是认真的很,闻言便跟着点头,认真应着:“嗯嗯。”
不等傅长熹接着往下说,甄停云便又在琴案对面坐下,拿手撑着自己下巴,好奇的问道:“不过,我听人说,勤学苦练固然能使技艺精深,但也仅止于技,而未及道。
真正的天才都是闻一知十,一通则百通,远胜常人。”
傅长熹微微抬眼,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这样的天才到底少有,世上更多的还是寻常之人。
你既只是想考女学,那么也无需艳羡天才的天赋,只需自己刻苦,胜过那些寻常人便已足够。”
其实,要说天赋,甄停云还真有那么一点。
要不然,就只这么短短几月功夫,她断不会有今日水平。
傅长熹眼界极高,自然能够看出:甄停云如今已是摸着了门槛,唯一欠缺的是时间——待她用时间将技艺磨砺成熟,圆融如一,再有她的天赋,顺其自然,当是会有所成就。
只可惜,六月就是女学考,她最缺的也是时间。
如今也只能叫她自己回头苦练,到时候再去女学里碰碰运气,指不定真能碰着个有眼力的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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