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时候入殿,还望留心。”
“替孤谢过刘正监。”
元澈将披风取来,一边系上一边有些狐疑。
刘炳素来谨慎少言,怎么今日如此殷勤,还透露了那么多信息出来。
那小内侍又行到陆昭二人面前,道:“陛下请韩御史到偏殿等候。”
说完又对陆昭道,“陆娘子在此等候即可。”
绣衣御史行动多不被外人知晓,因此抛头露面还是越少越好,皇帝在偏殿召见,倒是寻常。
但似乎这次皇帝是想先听听这位韩御史的意思。
待那位韩御史走后,廊下便只有元澈与陆昭两人等候。
陆昭只是专心地盯着淡灰色地砖,刻意回避着与元澈可能产生的任何冲突。
在机会来临之前,她不想惹任何的麻烦。
然而这样的举动并没有太大的效果,沉默许久后,元澈忽然道:“十二月初五,陆归联合凉王发动兵变。
陆归兵力仅三万,却于昨日破了安定、临泾、阴盘、朝那四县。”
他平调子的语气忽然间没有丝毫的不悦,“不愧是江东陆家之后,年纪轻轻二十岁,颇有伯言之遗风。”
历史上陆逊有名的大手笔一是夷陵之战,二是急袭荆襄,只有后者是攻城拔地之战。
当年陆逊趁关羽伐樊城之时,诱降糜芳、傅士仁,趁机夺取江陵,致使关羽退守麦城,被俘斩首,而蜀国不得不退守益州。
元澈这话看似称赞,其实是明里暗里骂陆归反叛,背后插刀不地道。
打仗,兵不厌诈,用计用间,不寒碜。
不过陆昭虽有心为老祖宗辩白,却也知元澈如此说是为了激自己。
此时,任何一句维护之词都不是正确立场。
陆昭思索片刻后,不疾不徐道:“虽说夺安定即可望三辅,但陛下英略神受,必然早早增援漆、汧二县,收缩关中。”
元澈倏然转头,却依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都说陆家朝中无人,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陆昭抬头相迎,毫不示弱:“我虽不知朝中事,却还知道安定距长安路途不远。
关中安危,系于此郡。
且陇山高峻,俯瞰关中,三万铁甲如从天降,势若猛虎。
若兄长马不停蹄,长驱东进,七日之内便可直扑长安,致使司隶诸营不安。
事态如此危急,按照旧例,陛下理应颁布宫内的戒严诏,以护宫廷,严防城外兵变逼宫。
可如今阖宫上下却毫无动静,想来陛下必然胜券在握,已调军队迎敌于泾水了。”
元澈听完,心中一沉,其实他明白,陆昭这番话说的已经是极为客气了。
昔年光武据隗嚣于陇下,云台将星闪耀,一战依然久攻不克,反被隗嚣部下王元、行巡东进。
刘秀不得已,只能命众将退守漆县、汧县和栒邑,缩保关中。
而当年凭刘秀威势,以天下之力击一隅,尚且只有如此局面。
如今神州迸裂,魏国也仅有雍、司、并、冀、朔方可为己用,形势远不如前者。
说话之际,宣室殿的大门已经被推开了。
“今日多亏有大都督在,不然,我等有几个脑袋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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