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接过那一条白色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果然,在白色亮缎子面的右下角落里,绣着一串紫薇花,左上角落里,赫然绣着个夏字。
冷汗立刻汩汩而下,原来,我那天好死不死,竟然把金锁送我的这个手帕丢在了大街上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条呢?我记得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干干净净啥花样都没有的白手帕啊。
就是一直奇怪我们家治家一向严谨,那守门的家仆如何会放陌生的男子进来,原来,这鼻孔男竟然真是有我们夏府的东西。
真倒霉。
只要知道了我的姓。
又看到我们马车离去的方向,再略微打探下这边附近有哪家新搬来的人,自然很快便找到我了。
我想着门外昨天才新挂上去的“夏府”
的牌匾,欲哭无泪。
一旁的鼻孔君见到我接了他的帕子,却很是兴奋,忍不住又犯了话痨,“没想到,紫薇姑娘府上离在下家中并不远,正好府里的管家有家眷在这附近,说起来,近日搬来一户夏姓人家,我想不是这么凑巧吧,遂求见了进来。
而且……”
他又一次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看我,这一次看的是我的手臂,“想必这手帕对姑娘来说,分外重要,以致当天晚上亲自到尔康府上来取,其实,实在大可不必,尔康本就想择日亲自来府上拜访,顺便物归原主的。”
我被他这么一说,头皮都有点发麻了起来,果然,那一夜误闯福府的时候,被我随手捞过来用来蒙面的那个手帕就是这一条,我就是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本就是我的。
最后飞身离场的时候重新掉落,估计脸也被看了个正着。
我深感无语之余,又觉得浑身冰冷,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光看着我,难道说这个自我感觉无限良好的鼻孔君,竟然觉得我那天晚上夜闯他家,是对他有意思了不成?
我的天。
要真是这样的话,可真够郁闷的了。
但是一想到安排夏雨荷进宫的计划,我还是忍住了想冲过去痛扁他的冲动,缓缓在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微笑。
意料之中的,鼻孔君立刻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继续微笑着道,“福公子此言差矣,福公子专程登门送还紫薇的失物,紫薇不胜感激,无奈今日家中有事,不便久留公子,他日紫薇必当登门拜谢。”
我一面说,一面隐去笑容,在脸上隐隐做出愁苦之状。
他先见我的笑容已经晕了头,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可能也早已经不想再追究我入福府痛扁他的事,现在看我一脸愁容,一股怜惜之情顿起,赶忙殷勤道,“紫薇姑娘可是有何为难之处?但讲无妨。
尔康如有能出力之处,必将万死不辞。”
不是吧?万死不辞都出来了,果然厉害。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当场呕吐的冲动,继续幽怨地说,“这……紫薇同福公子素昧平生,冒然求助,恐怕不妥吧?”
鼻孔君急了,立刻表决心道,“尔康与紫薇姑娘一见如故,能为姑娘分忧,实在是三生有幸,请姑娘万万不要客气才好。”
我假装沉吟了半刻,看着他愈加焦急的表情,终于开口道,“既如此,就请恕紫薇交浅言深了,其实,是家母近来身体欠安,时常缠绵病榻,实在是令我夜不安寝,食不下咽。”
我深知这鼻孔君最好文采淑女,这一串儿成语丢出来,他看着我眼神儿就更加恍惚了,还带了点肃然起敬,他的话痨症立马又严重了几分,“紫薇姑娘一片孝心,令人崇敬,实不相瞒,在下家中同宫里有些渊源,宫中的令妃娘娘正是我额娘的嫡亲妹妹,如果姑娘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托额娘进宫帮忙请一位相熟的太医过来好生为伯母诊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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