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只是一场梦?
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惊得这黑夜之中的飞鸟尽数惊惶奔走,甚是凄凉。
他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当初以为真实的一切,如今现实来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
这匪夷所思的东西,岂能不可笑?
萧十一郎……
他缓缓抬手,以手抚额,掩去眸中痛苦与绝望。
萧衍觉得自己老了。
这是他有生之年的第一次,万念俱灰。
身后有树叶被踩碎的声音,萧衍却不回头。
他已失去了希望,又如何再能回头?
那人却不再有动作。
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且一言不发的人,绝非府中下人抑或守卫。
而来人能避开他们,必也是一位高手。
现在这位高手就站在自己身后,随时都能了结自己。
他却迟迟不动手。
萧衍觉得很累。
这种疲惫是从他回到这个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地方,却一点也无法习惯而滋生的,且日益壮大。
他忍不住回了头。
然后他看见了一抹光,比月光还要冷的光。
这是一抹熟悉的寒光,割鹿刀的寒光!
萧衍瞳仁骤然紧缩,脑中却一片空白!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人,竟是萧十一郎。
他日思夜想的人,居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站在他的眼前,握着割鹿刀,无情地指向自己!
萧十一郎握刀的手有些发抖。
他的心也在颤抖。
眼前这个青衣男人,无论长相抑或年龄,根本与他的连城璧无一相同。
然一切的一切,又是那般诡异的相同!
他张了张口,极度紧张之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城、璧?”
然后他看见对面的青衣男子扬起了一个笑容,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轻暖温柔。
他的连城璧……
萧十一郎终于再也握不住刀,猛得伸手,将他拉入怀里,紧紧抱着,再无人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