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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关门的韩征这时手上一顿,看进门里。
韩途在旁边翻白眼:“走不走,走不走,刚就问你有没有缠绵好了!”
韩征将门带上,说:“走。”
***
韩征这段日子一直开着上次买的那辆沃尔沃,韩途嫌弃地一踩前头的轮毂,说:“哥,你这车也开得出手?就你年轻那会儿,也没玩过这么次的货色吧。”
韩征打开车锁,说:“你废什么话,有车坐就不错了。”
他没急着上去,绕到后车厢取包,从里面拿出包没写牌子的烟。
这两天跟的领导都抽烟,一犯烟瘾就问他要一支,他备了几包搁公文包里。
这时候开了烟盒,抖出来一支叼嘴上,点烟的时候韩途在前头朝他挥手,说:“哥,你也给我来一支。”
韩征没理他,兀自坐进车里,韩途看讨不到什么好处,也就不敢乱触他霉头,乖乖往副驾驶上一躺,抱怨:“哎哟,这里头的皮垫真磕屁股。”
夜色正浓。
道路两边的灯都是一致的橘色,随着车子的移动,光线一段一段的照进来。
韩征嘴里叼的烟,跟着他这张脸一道时明时亮,一双眼睛却始终深的不可见底。
韩途报了地方,干坐无聊,开了他的车载音乐,选过来选过去没一首是合心的,索性又把这玩意关了,讥诮道:“哥你也不老啊,对歌的品味怎么这么差。
说吧,想跟我聊点什么。”
韩征喉头一动,抓下烟伸到窗外点了点,燃尽的灰跟散开的蒲公英似地飞散开来。
韩途先开了口,说:“别说话,让我先猜猜,是不是想叫我别跟李元山老到一块,‘他不是个好人’!”
韩途学他口气学得可谓是惟妙惟肖,自己被自己逗乐了,洋洋自得道:“我不去演小品真是屈才了。”
他笑得大声,越是衬出旁边这人出奇的安静。
这状况前所未有,韩途心说这人不是看出什么了吧,便听他喊了自己一声,他连忙答应:“怎么了?”
韩征说:“你以后别去看司音了。”
韩途直眨眼睛,干干笑两声:“什么什么玩意儿?”
韩征说:“假期结束了就赶紧回学校,以后回来可以,但你别出现在司音面前。”
韩途一嗤,犟嘴:“哥,你没毛病吧?”
韩征猛地一踩刹车,车轮抱死,吱的一声长响,在泊油路上划出长长的一条道。
后头车主一阵按喇叭,自他们过去时都降了车窗破口大骂。
韩途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脑子里那点混沌不清的东西这时候全醒了,他看着一旁侧脸绷得紧紧的男人,是真的有一点怕了。
“哥……你……”
烟烧到尾巴,韩征猛吸了最后一口,甩手撇了,这时候来看旁边脸色煞白的韩途,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永远不要小看人的直觉。
永远不要忽视两个人间的默契。
那种在时间里慢慢孕育,融在血液里的一种默契,往往只用一个对视,一个眼神,便可以发觉最细微的不一样。
司音突如其来的转变,躲闪的眼神,故作的镇定,在她身边最亲密的那个人,不可能会不知道。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这问题的症结在于他的弟弟。
还有很多,很多的疑点,他找不出来答案。
韩征说:“她手上针头掉了,肯定是一下床就摔了,可她脚底板怎么可能那么脏,就是急等着要去厕所,也应该要穿鞋啊。”
韩途一只手往车门把手上挪,往内一拔,车门纹丝不动——韩征把门从里反锁了——这下心虚暴露了。
韩途挤出笑,说:“哥,你误会了,我跟嫂子闹着玩呢。”
韩征在交警往他这边来的时候松了刹车,方向盘一转绕过这条街区,韩途看清路牌上的指示,连忙道:“哥,我不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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