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谢春飞对自己说。
睡了就想不起这些了。
也许……睡一觉起来,这些也许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可是偏偏,在梦里,秦纵都不肯放过他。
十八岁的秦纵,身量已经超过了谢春飞,只是人却还是个孩子,整日黏的要紧。
有时候秦纵来了落霞谷,就会帮着谢春飞熬药,他年纪不大,但是这些事情做的利索,倒不像是大府里出来的公子。
秦纵听了,笑着问他:“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子的?”
“唔……十指不沾阳春水吧。”
“十指不沾阳春水,还怎么照顾哥哥,”
秦纵少年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坚定的执着,沉甸甸的,“我可要陪着哥哥走一辈子,好好照顾你。”
“一辈子……”
谢春飞低声喃喃,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秦纵,没人一定能陪着另一个人,一辈子……一辈子的承诺,太久了。”
一辈子里的变数太多,更何况,谢春飞对未来的日子也没有什么期待,不过是捱一天算一天罢了。
他那时候是对的,是清醒的……只是后来,却还是被情爱蒙蔽双眼,嫁给了秦纵。
其实……哪有一辈子。
谢春飞蓦然惊醒,冷汗已经将他的单衣浸透。
他半支起身子,轻轻喘了几口气。
这时候,厢房的门突然被撞开。
谢春飞循声望去,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门框边。
“秦纵……?”
那人影朝床边走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气,还有一股酒气都掩不住的陌生的香气。
那是一种热销的香膏的气味,芙蓉花混着西域来的香料,散着一种极其魅惑的香气,且留香十分持久。
这种香膏,可并非是所有人都用得起……但玉露秋里的头牌,却几乎会花大把价钱采购,几乎人手一盒。
谢春飞僵在床上,忽然想起来,秦纵该是,刚刚喝了花酒,从玉露秋里回来的。
秦纵欺身压上来,一言不发地撕扯着谢春飞的衣服,单薄宽松的亵衣,很轻易的就被扯开,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
他偏头囫囵地亲在谢春飞的侧颊,一路向下寻着熟悉而温暖的唇瓣。
那香气在秦纵扑上来的时候,便闻得更清楚了。
谢春飞忽然一阵恶心,他挣扎着,想要逃开秦纵的亲吻。
秦纵感受到了身下人的抗拒,烈酒使他的神智不那么清楚了,也令他积攒多日的愤怒到达了顶峰,他狠狠地甩了谢春飞一个耳光:“别动!”
谢春飞被他打的一阵头晕,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直从肌肤蔓延至心里,他怔怔地瞧着月光下秦纵的脸,那深邃的轮廓,俊俏的眉眼,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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