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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奉临三字从席若口中出来的生硬,以前都是满含敬意的尊称“谢叔”
。
谢归其抬头仰望,那人已是君王,睥睨天下,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是他的奴才。
点点头。
“可以是普通太监么?”
可以不被人整天监视,可以吃到流食以外的东西,可以活的有一点自由。
“嗯。
朕会命人给你安排个差事,这一月与其他奴才同例。”
谢归其的眼倏地亮了。
“哼,若是被朕抓到错处呢?朕可是下了大本钱,你总要拿出些宝贝来吧。”
沉吟开口:“我知道,你想让我听话的真实意图。
若我出了任何差错,你想把我怎样便怎样吧。”
“朕要你心甘情愿。”
“输了自会愿赌服输。”
只是愿赌服输么,朕要的岂是你的愿赌服输?
“明日开始供职,今个先休息吧。
把粥喝完。”
谢归其为难道:“我饱了,放一会再喝。”
一天只能喝两碗清粥。
今天已过午时,方才还肚子打鼓,喝了几口便饱了?席若奇怪地打量他,不像是说谎。
今天话太多了,高傲刁钻如他,性子要慢慢磨,不可心急。
撂下一句:肉粥凉了不好,喝时让张德去热。
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寝宫。
谢归其悄无声息的挪至门口,听到席若吩咐张德更衣,命他背着人将沾血的龙袍烧掉,又命人传了宰相、大理寺卿和胡郭二位尚书到东暖阁议事。
勾起嘴角。
说什么没要紧的事,眼中都是血丝,睁着眼睛说瞎话,果然是骗不了人的。
穿过搁放粥碗的矮几,掀开厚厚的帷幔,里面是一处布置简易的耳房。
本是皇帝贴身护卫的住所,自从谢归其被接入宫,便成了他的寝室。
打开床侧的黄木箱,从里翻出一件灰不拉叽的棉袍,穿好,又将外套裹紧。
太监服虽难看粗鄙,却易穿。
只需扣几个扣子,系上腰带即可。
不像天子衣饰,且不说龙袍繁复,便是平日里穿的常服,也是重重叠叠,云扣盘领,饰物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