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靳南不要多想,但自己却忍不住要去想。
怎么能不想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楚奕。
温柔绅士,英俊成熟,对他体贴入微,又拿捏着分寸绝对不会让他不舒服。
这样的男人,除非自己是瞎的,否则怎么会看不到他的好?
如果说自己的内心没有一点那方面的心思,昨天在楚奕将他搂进怀里的时候,就应该立刻推开他,而不是回抱他。
他一方面告诉自己他们只是朋友,楚奕只是把他当弟弟,一方面又想靠近他,舍不得放开这在他生命中难得出现的温暖。
可是自己的过去自己的身份让他无地自容,这样好的楚奕,不是他可以觊觎的。
他连告诉他自己曾经坐过牢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看到他的冷漠和抵触,害怕他跟别人一样对他鄙夷唾弃,害怕这些温柔体贴会在得知真相后瞬间消失,一丝痕迹都不给他留下。
他更不敢告诉他,他们第一天认识,在酒吧走廊上那句情急之下的“我是直的”
其实是骗他的。
他不是直的,从来都不是直的。
只是林越的出柜太惨烈,惨烈到让他不敢再轻易暴露,也不敢再轻易尝试。
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依然太低,那些恶意的异样的目光和言语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就连自己至亲至爱的父母也有可能成为手持利刃的刽子手,让他怎么对这样的感情抱有信心?
如果注定走不到最后,那他宁愿从未踏出那一步。
楚奕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可能会郁闷得吐血三升。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只看了看他,就把毛巾塞进了他手里:“行,那你自己来吧。
我去做点吃的,想吃什么?”
陆霄其实并不怎么饿,随口说了句“都行”
,专心致志敷着自己青肿的手背。
虽然他说得随意,但楚奕并不打算苛待病号。
他用昨天清炖的鸡汤做了色香味俱全的鸡汤面,让陆霄恨不得把碗都吞下去。
“吃慢点,我又不跟你抢。”
楚奕看着对面的人吃得鼻尖都开始冒汗,忍不住扯了张纸巾想帮他擦一擦。
陆霄正吃得欢,突然看到张纸巾伸到了自己面前,反射性地含着汤面后退了两公分,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楚奕说:“是鼻子。”
陆霄茫然脸:“面汤溅到鼻子上了?”
楚奕一本正经点头:“是啊。”
陆霄忙往鼻子上揩了一把:“没有了吧。”
楚奕忍住笑:“没有了,继续吃吧。”
吃完面,时间已经接近两点。
陆霄问他下午是不是又打算翘班,楚奕说今天不行,下午还有得忙,让他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如果睡不着,可以去书房看看书,或者上上网。
楚奕走了之后,陆霄感觉吃太多,胃有点不舒服,连吃药需要喝的水都没地方装,于是就顺理成章的暂时不吃药,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权当消食。
手机不在,电脑不在,不能打电话,也不能画图,他不太记得那天晚上困得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之前,有没有把画好的插图给叶菲发过去。
如果没有的话,估计叶菲现在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向猪羊了,而他就是那个猪羊。
想起叶菲的河东狮吼功,陆霄打了个寒颤,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最终在稿费地诱惑下决定老实主动地找她问问情况。
没有手机,也不能在其他设备上登录微信,只能上企鹅找她。
陆霄去楚奕书房打开电脑,登录自己的企鹅号。
这个号是他出狱之后才申请的,上头就两个好友,一个靳南,一个叶菲。
除了方便发送文件,平常也没怎么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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