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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言纠正他:“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二回了,你也该改口叫我锦行了吧。”
接过苏阆然递来的枣泥糕,先垫一垫饿得发疼的肚子,陆栖鸾道:“小孩子在呢,能不能换个场合说?”
苏阆然凝固了片刻,反应过来这屋子里他最小,有点生气:“你说谁是小孩子?”
大他一岁的陆栖鸾道:“好好你不小,你剁过的人比我见过的还多行吧。”
这时陆母在外面喊了一声叫苏阆然去帮她搬点东西,苏阆然只得冷着脸出去了。
聂言在一边看得热闹,见他走了,方道:“我觉得你还是暂且莫小看他的好。”
陆栖鸾:“你又知道什么了?”
手里的扇子一转,聂言道:“你回来前这苏都尉和陆母说了两句话,我远远听了一半,虽不清楚,也听到了他是来找令堂说枭卫府处刑人更换一事。”
“哦,你说的是处刑人的事,名单向来是府主和高大人定的,还没发下了,怎么,已经送到雁云卫那处了?”
聂言笑了笑,道:“以前听说过,枭卫的处刑人是六品以上的官员内部互相钳制,两两监视,总会多出一个,这多出的一个便要委派给其他四位监视,你说他为何要特地来贵府上和令堂说这件事?”
除非他是新的处刑人,而处刑的对象……
陆栖鸾沉默了片刻,道:“世子,我忽然失忆了,现在我几品来着?”
“不多不少,正好六品。”
不知为何陆栖鸾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苏阆然这小子干净利落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切成两半的画面。
……简直是她初入官场最大的阴影。
聂言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所以太子说的对,只要你快些嫁人,便能脱离苦海了不是?”
陆栖鸾瘫在椅子上,神情复杂道:“我哪能不知道苦海无边,我都回头两回了,根本就没有岸。”
聂言劝道:“事不过三,再回头一回,没准就成功上岸了呢。”
陆栖鸾斜眼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一身血衣说这话委实没有说服力:“前面那两个好歹跟我有一小段风花雪月的故事,你看你,第三次见就给我弄得像杀人现场回来的一样,我娘都觉得不靠谱。”
说到这,陆栖鸾坐直了身子,想起昨夜地牢中被劫走的人里面有个聂元,但又不方便透露,便疑道:“我还没弄清楚呢,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被你家二叔的余孽谋害了?”
聂言连连称是,痛陈有人给他的马下毒,意图报复他。
“……如今我那二叔落马,他那两房妾室失去依靠,便对我怀恨在心,我猜想事情便是如此,还请枭卫府的大人还我一个公道。”
这两天怎么尽是些血光之灾的事……
“行行行,收人狗屋与人消灾,这事儿我明天派两个府卫去查一查,该发落的发落,一定还你个公道,你能把血衣换下来了不?”
聂言:“来时走得急,未带换用的衣物。”
陆栖鸾:“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聂言摇着扇子理直气壮道:“令堂留饭,岂敢不从?”
陆栖鸾无奈,只得带他去了后院,让人开了陆池冰的门,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本来要给陆池冰的衣服递给聂言。
“虽说比不得国公府,但也是给我弟新做的,没穿过。
挑的软料子,大两三寸的也能穿,你就将就着换了吧。”
“你做的?”
“本官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做女工活,我让裁缝做的。”
聂言仿佛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道:“本想着今日上门怎么也能捞个定情之物,可怜我千里送狗窝,礼重情意重,还没能博取佳人一笑,亏了亏了。”
陆栖鸾关门之前神色莫测地盯了他好一会儿,开口道:“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聂言欣然而往:“洗耳恭听。”
陆栖鸾盯着他没说话,一偏头,在他脸侧蜻蜓点水一样吻了一下,随后推开他,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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