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清醒地意识到,如果照这样走下去,走到天亮能到家,还得进医院,她默默上车。
她刚一上车,简帛砚猛然一踩油门,车窜了出去,他像跟谁赌气,山路弯曲,他开得飞快,如果前方有车辆,躲都来不及,温浅紧张得要命。
总算一路对面没有车辆驶过来,车开到山脚下,温浅的身体支持不住,几乎虚脱了,刚才强撑着走了一段路,又受了惊吓,温浅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瘫了一样,简帛砚也不看她,车里的空气都是压抑的。
车开到她住的小区门口,温浅拿着包,拉开车门,刚要下车,“等一下。”
一直没说话的简帛砚塞在她手里一个袋子,温浅扫一眼,是那个家庭医生周大夫给她开的药,嘱咐按时服用,温浅接过,然后下车。
车停在道边,离楼门五十米远,温浅走得挺吃力。
简帛砚看着她摇摇欲坠地走进楼门,靠在椅背上,从未有过无力感。
温浅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爬上二楼,打开门,进屋里,几乎一头扎在床上,她躺了很久,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简帛砚的话,‘除了婚姻我无法给你,其它的包括爱情我都可以给你。
’
她问自己,需要爱情吗?回答是肯定的,她向往爱情,渴望跟那个人的爱情,但她想要给爱情加一个形式,那就是婚姻,她想要一个爱她的人,她也同时爱他,生一个孩子,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她要堂堂正正地爱,风风光光地嫁人。
而这一切她是多么希望跟那个人一起,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他和她没有结果,可是偏偏放不下。
她浑身发冷,不知道是屋里冷,还是路上冻的,亦或是心冷,她浑身打哆嗦,身上又烧起来。
她挣扎爬起来,看见窗台上放着药袋子,想吃药,没有水,她扶着墙走到小厨房,一个月没回家,锅灶都是冷的,没有热水,她拿水壶,接了半下水,开煤气烧水。
水烧开,晾凉,她按说明,把药吃下去,把柜里的厚被拿出来,棉衣通通压在身上,吃了感冒药,不久,昏昏沉沉睡了,手机响了几次,她恍惚听见,也没接,她实在没有力气接电话。
睡了一宿,身上发了汗,早起烧退了些,她摸了摸自己额头,温热,这时手机响了,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沙哑着嗓子说了声,“喂。”
对方半天没说话,她扫了一眼,是他打来的。
她拿着手机,赤足下地,走到窗前,一只手把窗帘挑开一条缝隙,往楼下瞧,看见他的车停在楼下昨晚的位置,他或许就在车里给她挂电话,心不由咯噔一下,他一整晚在她家楼下没走。
突然,她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对方手机没挂断,她几乎颤着声说:“我病好了,没事。”
她先挂了电话,至始至终,他一句话没有说。
她一直站在窗前,赤足没穿拖鞋,地板的冰凉,顺着脚底直凉到心里,她看着他的车子开走,才躺回床上,闭眼,结束了,这回真的是结束了,她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且已经说得很清楚,他骨子里倨傲,应该不会再纠缠她。
温浅心里默默跟他告别,尽管一万个舍不得,她也不得不了断这段感情。
生活在继续,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兜里仅剩不到一百块钱,吃饭都成问题,她打起精神,去卫生间梳洗,换好衣裳出门,在楼下对面小饭馆喝了半小碗粥,朝老板娘要了一杯白开水,把感冒药吃了。
然后,步行去单位,七八分钟的路,她身体弱,走得慢,走了十五分钟才到单位。
直接去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里叶灵正给梁总擦桌子,门半敞开,温浅只怪自己视力好,叶灵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擦到梁总身前桌面,梁总的手放在桌上,摸着叶灵的手,叶灵拿抹布的手停顿在哪里,两人眉来眼去。
温浅没空等他们俩调完情,伸手在半敞开的门上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叶灵反应极快,匆忙把手缩了回去。
温浅佯作没看见,迈步走进办公室,叶灵看着她,换上一副笑容,掩去反感,“温浅你出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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