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这几天一直没透过气,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骚!味。
“好多了,就是歪瓜……”
说着,银花声音就哽咽了。
何家骏搂着银花的肩膀,“没事儿,就是歪瓜真不足,我们养他半辈子,叫他兄弟再养他半辈子,多得是穷人家养不起女儿,大不了我们买一个老实的回来……怎么着也不会叫歪瓜受苦!”
“你还真敢说,还买人回来……”
银花收了泪意,嗔怪了一句。
何家骏小心的把吃饱就开始睡的歪瓜接过去,熟练的抱在怀里竖起来给拍出奶嗝后,放在炕上最热乎的地方。
“把那边窗户稍稍开一点儿,屋里闷得难受。”
何老娘在是绝对不会让开窗的。
“这可不成,受了风不是开玩笑的!”
“我被子裹的严实哩,把边上开一条缝,风吹不到我!”
银花躺下去,把身上的厚被子一直裹到下巴,闷声说道。
何家骏又把一旁的帽子给银花带上,把被子朝上拉了拉,边上塞严实才小心的把窗子原理炕的一边掀开一条缝,用木夹子固定好。
外面零下十几二度,跟屋里热空气一对流,不一会儿屋里气味就小了不少。
“家里菜和肉还够不够?”
银花老实的缩在被子里问道。
“有娘在,你还担心这个!”
何家骏话语里带上了无奈。
现在这时候什么东西放在外头一冻都不会坏,为了银花生产,两口子早早的就从果园那边抓了十多只鸡回来,好给银花做月子。
何老娘倒不是不给银花补身子,她老人家每一顿都给银花和何大嫂开小灶,但也就是如此。
杀一只鸡,每次都算着鸡块数量下锅,水也是拿碗量好的,最多炖三碗出来,妯娌两个一人一碗,剩下的大半碗是何家骏的,不管小家伙们怎么闹,何家骏怎么推,她老人家就是冷着脸——照旧。
炒菜、酱菜都是用算的每一顿吃,一人一筷子菜和几根酱菜,隔多长时间开一回荤,一人几块肉,老人家计划的清清楚楚,这样一大家子还没有银花一家人过冬的时候吃的肉和菜多。
“他爹,他爹!”
何二嫂趁着何老娘去烧晚饭,小声叫了何二伯,把人拉到屋檐下。
何二伯乍从暖和的屋子出来,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语气相当不耐烦,“又有啥子事?”
何二嫂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从衣袖里掏出半块点心塞到何二伯嘴里,“这东西恁好吃,你尝尝,快吃了我们进去!”
何二伯楞了一下才动了动舌头,香甜糯口,松软不黏牙,大概是以前见都没见过的好点心。
“你可别又嚷我啊,我看你没吃过才给你留着的!”
何二嫂有些戒备的说道。
“我们进去把,外头冷!”
何二伯嘴巴动了动,低声说了一句,牵着何二嫂进了屋子。
何二伯没读过书,只偶尔听何家骏读过几嗓子,不明白什么大道理,时常也羡慕别人家媳妇子省事儿又能干,这会儿却突然就记起了什么叫“相濡以沫”
……
人多是非多,家里小孩子几乎隔一会儿就有起冲突的。
何传文性子有些霸道,又护着满仓,不管啥事都先帮着满仓,光动手打人都有四五回了。
哪家都是宠着小的些,个个都厉害,没哪个是任人打不还手的茬儿……
过完年,银花生产已经有十天了,可以下炕走动,何大嫂也养的差不多了,下!身的落红七八天前就止了。
何老头就发话,大家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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