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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之时,他明眼看到西堂长老忽然露出一丝极为明媚的笑意来。
那一刹那他竟有些昏了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揉揉眼睛,抬脚跟上了西堂长老的步伐。
陌路
……
虽然暂时不能与鸣儿以爱人相称,亦做不得种种更亲近的举动,可他们仍在这偏僻的西禅院中日夜相伴,举止间俨然一对相好的忘年交,彻莲已很是知足。
他如今没了夺命剧毒缠身,习武之人历年来积攒的深厚修为也足以令他同寻常高僧一般益寿延年,尚且还有的是韶光可以打发,便也不再着急教越鸣溪即刻想起他来,每日与他亦师亦友地相处着,倒也极满足于看他这少年时单纯明净的模样。
无我大师还在闭关钻研于净化散功丹一事,彻莲心知不便去打扰,每日倒也乐得多些时候与鸣儿相处。
这几日经过自己的简单调养,又修炼了一套三宝禅寺中用以巩固内息的心法,彻莲自觉这老朽的躯壳虽不好看,却已是与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相差无几;惯例在午后走到懒洋洋晒太阳的越鸣溪身边时,他看着眼前那虽不算十分成熟、却也修长结实的少年身体,心中忽然漾起了一丝涟漪。
他不知鸣儿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是否对自己感到了些许熟悉,虽不至于爱上一介老僧,却也应当不会再排斥他的某些亲昵举动,更加不会去质疑他所见告的任何话。
若能说服鸣儿自己就是他正在等待的爱人,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教他再行传授自己夺相密法,或是径直将那冗余的一层渡给他,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般想着,他便在少年身旁的青石边坐下,见越鸣溪很是自然地将旁侧的位子挪给他,心中愈发隐隐欢喜起来,踌躇了良久便道:
“少主这些日子,可曾有想起什么被遗落的往事?”
越鸣溪原本还在悠闲惬意着,闻言便绷直了脊背,苦着脸道:“没有……我只道自己前一晚还在幽篁山跟老头子们怄气,哪知一觉醒来便已身在这晋北的入暮岭上,无我大师讲与我的失忆和重返少年这等奇诡之事,根本记不起分毫。”
彻莲闻言,心中微感失望,顿了顿又道:
“说来也巧,少主那失忆前的种种往事,贫僧却也有幸知晓一二;若少主不介意,我大可尽数讲与你听,其中或然有不信者,只当它是个故事便罢。”
越鸣溪欣然道:“好啊!”
想了想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我有些在意……”
彻莲一怔,眼见越鸣溪望向他的目光愈发出神起来,心下竟莫名有了些紧张的情绪,掌心也开始微微冒起汗来。
“西堂长老,我仍记得头一日你我初见之时,你是唤我鸣儿的。”
越鸣溪看着他认真道,“可后来却又为何偏偏唤我什么施主少主?却是显得生分了些。
我想长老本不是那迂腐守旧之人,既已与我平辈论交,不若还唤我一声鸣儿,我也唤长老的本名如何?”
“……”
彻莲未曾料到越鸣溪还记得自己那日的失态,更因他这话语出真诚,显然已真正将他看作挚交,便也暗暗稳下心神,从容地唤了一声:“鸣儿。”
越鸣溪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可允我问一声西堂长老的名姓?”
不知为何,他这话一问出口,眼前的老僧忽然有些情绪微荡,以一种他看不真切的眼神凝望了他许久后,一字一顿道:“我自幼出身空门,并无俗名,法名是师父起的,唤作彻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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