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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绪清吗?我表哥出车祸了。”
“……-什么!
?”
廖池出车祸了?
我脑子突然一懵。
之后廖涟君说的什么也没听清,缓过劲来之后赶忙问道:“他情况怎么样?”
廖涟君的声音很哑,像是在刻意压制着哭腔:“我不知道,刚刚医院给我打电话说是上救护车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帮帮忙吧,我怕我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好。”
我强行定下心神,问清了地址,接着套上外套,带上手机钱包钥匙飞奔下楼。
强烈的不安将我整个人笼罩,我在自己腰侧狠狠掐了一把,疼痛将理智唤回:慌什么,说不定只是晕过去了呢?
今天头顶太阳火热,不一会儿就晒的皮肤发痛,风却不小,妖风刮过吹得人睁不开眼。
我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去往医院的路上不可抑制地开始胡思乱想。
这时廖涟君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黑色奥迪被侧翻的拉石子的大车压在底下,灰白色的石子几乎将整辆车都给淹没。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那就是车祸现场,我的心再次揪了起来,方才对自己关于廖池没事的安慰一下子全都失效,被那种大车压在下面,人怎么可能不出事?
要是他真的……
我狠狠咬着腮帮里的软肉,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直到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用力过猛的牙齿。
一路上催了司机好几次,司机看出来我很着急,也没抱怨,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下车后我跑进急诊室,向着四周粗略一扫,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看见了廖涟君。
平日里都是盘着头的姑娘披散着的长发有些凌乱,可以看得出是和我一样慌忙赶来的,她低着头,垂下的黑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心里的不安在此时达到了顶峰,我快步跑到她跟前,在自己声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气息不稳地问道:“怎么样了?”
听见我的声音,廖涟君抬起头来,眼角有些泛红,她盯着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尔后指了指旁边紧闭的门。
“在里面。”
推开门的时候我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做,只是迫切地想要看到那人,不管他现在情况如何,一切都像是本能般顺其自然。
房内景象在下一瞬映入眼帘:病床上男人安静地躺着,小半张脸被呼吸面罩遮住,他双眼紧闭,头上被层层叠叠的绷带裹住。
高高挂起的吊瓶里的透明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静脉,仪表通过各式数据线连接在身体上,显示屏上数字不断的跳跃变化——
像极了那天在梦境中见到的,被神秘男人拔掉了呼吸面罩的病弱男孩。
仪表盘上瞬间归零的鲜红数字,破碎的吊瓶,倒吸进输液管中的血液,男孩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神秘男人脸上嘲弄的微笑——
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谁?
眼前景物突然疯狂旋转起来,我赶忙扶住门框稳住摇晃的身形,闭上眼睛。
眼球胀痛的极为难受,石像般保持那个姿势缓了半晌,直到那并不美妙的感觉散去,我重新睁开眼,再次将目光投向病床上的男人。
……等等。
那好像……不是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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