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紧绷,握着剑的那只手随时可以挥出,却只能感觉到她就此安静下来,似乎真的只是想要从他身上取暖。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试探性地放松下来。
确实暖和了许多。
他生活在终日不见天光的魔窟当中,长年累月下来体温比寻常人更低,也就显得她身上暖意更甚,两人相贴的地方,湿漉漉的衣料逐渐被双方的体温暖干。
同样,也只有这一块地方,能获得片刻干燥,其他部位还是不断遭受着水汽的侵袭。
“你叫什么名字?”
他终于问道。
“嗯?”
对方声音有点含糊,似乎马上就要睡着,却被他叫醒了。
“宴屿眠。
海晏河清的宴,岛屿的屿,想要睡觉的那个眠。
你呢?”
“……”
回答模糊成一片,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听清。
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我好困,先睡一会儿,睡醒再想离开的办法吧。”
她靠在他身上,把头枕在他的脑袋上,就这么睡了。
在这鬼地方都能睡着,也真是心大。
他不敢有片刻放松,始终握着剑柄,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两三个时辰吧,漆黑洞穴里只有水滴落下的啪嗒声响,就连时间都成了模糊不清,毫无意义的概念。
她终于醒了。
甚至还伸了个懒腰。
他们紧紧相贴,一些肢体的磨蹭无可避免。
他莫名觉得好像暖和了,甚至都到了有点热的程度。
“走吧,去找出去的路。”
她率先站起身来,突然咦了一声。
片刻之后,他听到利器刮擦洞壁的声音。
刮擦声持续了数息,才终于随着微茫的出现,停歇下来。
粗粝的洞壁里面,竟然镶嵌着一颗散发着微光的水晶。
三日以来,他的这双眼睛终于重新看到了光亮,淡淡的紫芒照亮那少女的清丽面容,他看到她的眼睛,竟然有一只是湛蓝色的。
宴屿眠拎着一把刀,漆黑的刀身笔直,刚才她就是用这把刀,磨开了坚硬的洞壁。
她将刀尖对准水晶边缘,小心地将其整个翘了下来。
水晶被力道崩飞出去,转瞬间被他伸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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