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问道:“姑娘独自出远门吗?”
“是啊。”
宴屿眠嗅到他们身上有血腥味道,不动声色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些天附近不是很太平,如果不是故意要走的事,姑娘最好先待在镇里。”
宴屿眠确定了血腥的来源,在他们队伍里唯一的那家马车上,大概是有谁受了伤。
不,不光如此。
正百无聊赖舔着爪子的黑猫也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来。
“家父重病,我得赶紧回去。”
宴屿眠随便编了个理由,“劳烦大人关心了,我会格外小心的。”
见宴屿眠语意坚定,捕快只得点头:“那好吧,还请姑娘多加注意,千万别离开官道。”
他挥手喝了声“走”
,带着捕快们回去镇子。
等到身影远去,宴屿眠才问向黑猫:“除你之外,镇子上还有其它东西在么?”
“没注意过,我也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
黑猫摇头,“不过你这样说的话……好像之前有几个人的记忆里面,确实发生过怪事。”
莲生也来了兴趣,问:“什么样的怪事?”
黑猫:“大概是去烧纸,发现祖坟又被动过的痕迹之类的,也就三四个记人忆里有出现过,他们以为是遭了盗墓贼。”
祖坟啊。
宴屿眠朝着捕快们来时的方向前行,果然在不久之后,看到了一处乱葬岗。
坟包和树木错落而立,雨夜过后地面相当泥泞,还留着大片马痕和脚印,暴露着捕快们的行踪。
宴屿眠下了马车,在两匹马身上打了印记,沿着脚印朝着乱葬岗深处走去。
黑猫本要跟上,但看到满地泥水十分嫌弃,干脆就变回了原形,藏在宴屿眠的影子里。
经过昨天的狂风暴雨,许多纸钱都陷在了泥水中,偶尔露出白色的一角,不少坟包的顶端都被踏平了。
“真的要过去吗?”
莲生问。
宴屿眠笑道:“你自己都是个鬼,有什么好怕的。”
莲生沉默片刻,道:“不,我只是觉得会弄脏你的鞋。”
宴屿眠愣了愣,她双手把布娃娃聚在自己面前,对着那张颇为可爱的圆脸道:“那你就抓紧聚灵,等恢复之后就能帮我在前面探路了。”
宴屿眠挑着地质相对坚硬的地方前行,尽可能保护自己可怜的鞋子。
深入林中,坟包的数量更多了,除却捕快们来过的脚印,明显能看出挖刨之后再匆匆填上的痕迹。
宴屿眠来到一处比较偏远的坟头,观察周围的挖掘痕迹。
正常情况下,这种事会被怀疑成盗取陪葬,但会埋在乱葬岗里的人大概就尸骨一具,没有其它的额外价值,反倒是配阴婚,赶尸这类的更有可能。
而且捕快队伍里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他们当中有谁受了伤,也不知究竟遭遇了什么。
“你身后有人诶。”
影子突然说话了。
宴屿眠回头,只见远处一道身影正蹲在树林掩映中,有些模糊,宴屿眠之前也看过那个方向,当时并没有什么人在。
她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决定上前试试。
宴屿眠绕过泥泞之处,朝着那道身影走去,离得近了,才看清是个须发皆白,年近古稀的感受老人。
老人正蹲在一处坟包前烧着纸,牛毛细雨把轻薄的纸钱淋湿,好几次烧着的火都差点熄灭,他默默低着头,瘦削的身躯颤动,似在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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