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个声音在叫:“年晓米!
这边!”
是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窗被摇下来,沈嘉文冲他招手。
年晓米行动在思考之前,光速冲了过去。
尽管车窗开着,车里还是比外满暖和太多,沈嘉文关了车窗,随手把空调开大了一些:“喊你那么久都没听到。”
年晓米后知后觉地心里砰砰乱跳:“哦。”
“哦什么哦?怎么这么晚?刚下班?”
“嗯。”
“什么单位啊?”
年晓米报出一个名字。
沈嘉文笑了:“新兴的公司,做绿色食品的吧。”
年晓米点点头:“你也刚下班?淇淇呢?”
沈嘉文无奈道:“正要过去接他,去相亲来着。”
年晓米的心不跳了,啪地往下一沉,嘴上还要说:“啊,挺好的啊,什么时候结婚?我能不能去蹭杯喜酒喝?”
信号灯变了,沈嘉文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起来:“嗐,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的女孩子啊,啧啧。
“扫了一眼年晓米:“你怎么样?有女朋友没有。”
年晓米从失落里惊醒:“哦,还没呢。”
“那赶紧找吧,等真要到了相亲这地步,麻烦不说,还不容易碰着合适的。”
年晓米应了一声,不说话。
沈嘉文也不想没话找话,问了年晓米地址,离自己家不太远,就说接了淇淇送他回去。
年晓米道了一声谢,彼此无话。
沈嘉文开车很稳,捷豹又是好车,引擎声几乎听不到,车里安静得连空气都静止了似的。
年晓米转头悄悄看沈嘉文,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着一旁散着橙色灯光的车窗,冷峻里似乎被包裹上了一层浅浅的温柔。
心里忽然就难受得不行。
好像有谁说过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声叹息。
沈嘉文难道真的只能成为他生命里的一声叹息么?他想起自己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似乎是第一次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不是那种懵懵懂懂的依赖,不是那种似有若无的眷恋,甚至也不是春梦里那些刺激和心跳。
就是,哪怕以后,能坐在一起仅仅是聊天,吃饭,都是快乐的。
他想两个人可以带着淇淇去海边拾贝壳,每一年,然后慢慢变成老头子。
年晓米不知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他认识他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却仿佛觉得,也许前二十四年所承受的寂寞,都只是为了和这个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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