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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文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年晓米还不放心:“保温杯里我冲了蜂蜜,你记得喝,多喝点水……”
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打断:“你什么时候回来?”
“初五初六吧,可能……”
沈嘉文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正静静地望着他。
年晓米一时忘词,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男人的眼白里都是血丝,那对金棕色的瞳仁却清澈依旧。
年晓米被他这样望着,只觉得魂都被吸了进去,短路的大脑莫名其妙就转到另一个方向上去:那样的颜色,究竟是蜂蜜呢,还是黄宝石呢?
冷不丁一只温暖的大手袭上耳朵,年晓米冰凉的耳朵被那温暖粗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一揉捏,瞬间就红了个透。
连带着身上也起来了。
沈嘉文却又打了个哈欠,兀自翻了个身:“知道了,路上小心车。”
年晓米在床边呆立半晌,最后咽了口唾沫,同手同脚地走了。
姨妈家过年年年都差不多,全家人忙来忙去忙得都是吃食。
年晓米拿刀子剔枣核,心里还想着家里那一大一小有没有吃上饭。
沈嘉文年节时应酬最忙,差不多天天都是在酒桌上过的,昨晚喝得最多,回来时吐了两回,最后完全是在干呕。
年晓米吓得差点要叫救护车。
万幸男人神智还很清醒,吐完了自己晃晃荡荡躺到床上去,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年晓米不喝酒,家里也没人喝得这样凶过,整个人有点麻爪,像个烧了屁股炮仗,上蹿下跳地给沈嘉文冲蜂蜜水,又把挤好的梨汁拿热水温过给他喝,后来还下了一口青菜面喂了,最后看着人睡了,这才稍稍安心。
大概是真的醉得狠了,今天他都没送我上班呢。
年晓米这么一走神,手上就是一疼。
他叹了口气放下红枣和刀子,姨妈不知从哪儿大呼小叫地冲过来:“哎呦你这孩子!
你怎么不注意点啊!
老大!
你怎么让你弟弟干这个呦!”
年晓米的大哥从豆馅儿盆里抬起头来,一脸茫然。
“就是破了个口子……”
年晓米往边上躲,却被姨妈拖麻袋似地拖走,强行消毒上药裹创可贴。
腊月二十九已经有人家坐不住开始放炮仗了,年晓米坐在去年淇淇睡过的小屋里,看着窗外,对面人家的鞭炮在黑暗里燃起星星点点金红色的火花,他看着零星的红灯笼,忽然想起家里忘了买灯笼。
就剩那一大一小两个,哪里有个过年的样子呢。
手机一直很安静。
年晓米翻开收件箱,信息都是朋友发过来的,没有沈嘉文。
男人很不耐烦短信这种东西,一般能打电话都是直接打电话。
古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从来当是夸张,以前偶尔分别一两天也没觉得多么想。
然而,现在坐在这里看万家灯火,莫名地就抓心挠肝起来。
三秋六秋九秋……年晓米掰着手指,最后忧郁地叹了口气。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发短信。
自打跟沈嘉文在一起了之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大对了,唠叨,喋喋不休,而且……时不时还很下流很色请……早上人家都那样了,自己还能……年晓米赶紧甩甩头,双手使劲拍脸:年晓米啊年晓米!
你要有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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