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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川睡得早,靳嵘掌着灯在桌前继续处理军务,他自己蜷在床里抱着被子睡了,蓬蓬原想趁机上床陪他睡,只是前爪刚摸到斐川的衣襟,靳嵘就捏着它的后劲将它扔回了角落的小窝里,,蓬蓬哼哼唧唧的叫唤了两声也没再往床上爬,靳嵘将床帘稍稍放下来一点挡挡光,才轻手轻脚的坐回桌边。
斐川不再像以前那幺怕黑了,有几次夜里蜡烛灭了没换他也能一觉睡到天亮,纠缠他多年的阴霾渐渐的烟消云散,他从前连走夜路都心惊胆战的,现在却敢自己摸黑跳下马车去野地里小解,有时候靳嵘跟过来的动作慢了,他憋得难受等不了,就自己小跑进树林里随便找棵树把裤子一脱。
他原本睡得很安稳,觉出尿意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靳嵘趴在桌案上睡了,烛火都还燃着,整个房间里灯火通明的,斐川赤脚打着呵欠下床去找夜壶,蓬蓬也睡得连口水都流了出来,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响动,斐川小解完提上亵裤系好带子又愣了一会,靳嵘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正熟,时不时的还有微弱的鼾声。
斐川突然就来了精神,他揉揉眼睛披上自己的外袍,又踩上靴子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院外也没有什幺人,子夜前后正是最困倦的时候,他绕过巡守的护卫去了书房,那里头存着他的每日的甜食和零嘴,都是唐了准备的,靳嵘总把这些东西存起来,然后按照事先定好的数量,每天一份,按日送给他吃。
外袍的内兜里揣着书房的钥匙,他们到霜戈堡的第一天靳嵘就把这处的钥匙给他了,说是让他自己布置使用,装蜜饯的大盒子放在书柜顶上最高的那一层,斐川得踩上凳子才能拿到,实木的椅子又沉又重,斐川卯足了劲把椅子推到书柜边上然后再甩掉靴子光脚踩上去,沉甸甸的木盒里全是蜜饯,晒干的果干是唐了精心挑过的,每个都酸甜可口。
斐川喜滋滋的捧着盒子坐到了桌上,他晃悠着两条白嫩嫩的小腿,手指和脸颊上不过片刻就沾满了糖粉,大概是真的太馋了,他一口气往自己嘴里塞了四五个,前头一个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第二个就塞了进来。
糖粉沾在唇瓣上,斐川吃得急,没吃一会就有点噎,蜜饯毕竟不能当饭吃,本身就甜腻之极的东西,四五个还算正常,可七八个下肚就着实有些堵了,斐川腮帮子撑得鼓鼓的,他像是一只贪婪的松鼠,明知道吃不了那幺多也还是拼命的往嘴里塞,等到靳嵘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连吐都来不及,只能被抓个人赃并获。
斐川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直接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的想把自己蜷起了,所以靳嵘还没走到桌边,就见他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两条腿还一并收起踩到了桌子上,靳嵘端着手里的茶杯走到桌边,斐川抱着膝盖一个劲的往后缩,若非靳嵘抓着他的脚踝把他往回拉,他怕是要直接跌下桌子。
茶叶微苦刚好解腻,斐川被靳嵘喂了一嘴的茶水,液体帮他顺利吞咽了满嘴的蜜饯,顺带着也冲散了刚才的甜腻,茶杯顺手放在了桌上,靳嵘看他顺过了气就打算抱他回去,只是他刚刚环上斐川的腰,斐川就莫名的红了眼圈,又如狼似虎一样,投怀送抱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回去的路不过短短十几步,斐川却觉得他们走了很久,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靳嵘捂得开花了,一朵接着一朵,小小的花瓣逐一张开,精巧可爱的小红花成簇成簇的在他心尖绽开,斐川并不知道畏惧变为触动的那一刻会让他这样失控,他在短短的路上回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场景,而每个场景的终了都是一个只有靳嵘能给他的温暖之极的拥抱。
月亮澄明挂在天际,他搂着靳嵘的脖子连啃带咬的往麦色的皮肉上留着自己的齿印和吻痕,并不熟练的调情惹得靳嵘忍不住抬手抽了他屁股,斐川却罕见的没羞没臊又不怕死,硬是在靳嵘抱着他上床的时候主动伸腿结结实实的勾住了他的腰。
可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水到渠成,靳嵘难得有了点恶劣的情趣,他吻上斐川的眉眼将急切的少年结结实实的压到了身下,他箍着斐川的腕子哄他老实睡觉,之后的几日也都是这样,表面上他还是跟斐川如胶似漆,暗地里他却一再拒绝了往日里根本不可能被拒绝的来自斐川的求欢。
直到他发兵反攻的那一日,他诓着斐川进议事厅看沙盘,却直接屏退了左右,然后将他压在铺着地形图的桌案上扒下了裤子,特意用开水煮过的麻绳没有了粗糙的毛刺,他圈着斐川的腰将他抱进怀里,手上熟络之极的进行着肖想了数日的花样,斐川搂着他的脖子被刺激的直发抖,前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把斐川把裤子穿好又亲了亲他的眼角,只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亲吻,就撩得斐川眼角红透。
“乖乖带着,等我回来,你这次听话,我就不生气了。”
第25章
靳嵘出兵去攻了澜沧城,浩气三方势力在当初进攻的时候各有折损,靳嵘故意拖长了反击的时间,澜沧城里跟霜戈堡的情况大有不同,那边没有一个像靳嵘这样能让手下令行禁止的主将,燕琛再会部署调遣也没什幺大用处,时间一久,有的指挥惦记自己别处的据点,有的帮主算计着自己的人手所剩无几,再打下去也不外乎是帮别的帮会攒功劳。
靳嵘分了三路人手,自正门、侧面和澜沧城内城后面的山林里同时进军,唐了带人抄后路第一把火就烧了粮仓,他攻了正门造声势,主力趁机轰开侧门一举占了石桥,靳嵘在战场上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他这回却干脆利落的炸断了澜沧城中连接内城和外城的石桥,水流湍急的天堑一横,外城人马被冲的七零八落,内城烈火熊熊,原本就泾渭分明的三路人马谁也帮不上谁。
燕琛知道败局已定也不恋战,他是新上任的指挥,还不是靠着战功提上来的,只是前一个受不了烂摊子的老指挥看他有才能也有天赋就抓他过来顶包,他对那些逃不出来的同袍没有什幺愧疚,他尽自己所能,做了靳嵘枪下亡魂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并不听他调派的。
燕琛带着自己这一战里收获的亲随撤离了澜沧城,他抹去面上的血迹,手里沉重的陌刀插入泥土,澜沧城里黑烟滚滚,杀声震天,这不是他第一次败给靳嵘,但他仍旧跟枫华谷时那样抱着满怀的血性和不服输的劲头。
他回过洛阳城外的那个小村子,试图找到那个单薄又瘦弱的小万花,他走了又回去,从动心到犹豫再到下定决心,但他连斐川的影子都没见着,只从街坊邻里的描述中得知斐川在他离开后不久,就被人给接回去了。
街坊还告诉他斐川似乎是从别人那偷偷跑出来的,来接他的男人高大英武,带着随从和护卫,像是外族人,但却穿着中原人的服饰,而且就连拉车的马都是一匹四蹄火红的良驹,他便在那时才知道,斐川是靳嵘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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