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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悦歪着头想了想,又问到:“那爸爸的妈妈是奶奶,为什么我没有奶奶?我们班别的小朋友都有,他们奶奶都接他们上学,为什么我的奶奶不接我上学?”
张建军刚想张口说“你奶奶已经去”
后面那个字却突然说不出来,这么小的孩子,大概还不懂去世是什么意思吧!
想到悦悦的亲奶奶,张建军突然有些沉默。
悦悦看着没有说话的爷爷,摇摇爷爷的胳膊,说:“爷爷,我的奶奶去哪里了?”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哄道:“你奶奶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小孩子虽然常常对一些问题很执着,但有时也很容易糊弄,尤其在做了一会作业后,他们就回不由自主的去玩一会,所以悦悦很快就把这个问题忘了,跑到旁边的大树下去逗蚂蚁了。
张建军坐在躺椅上,看着悦悦在那拿着树枝逗蚂蚁,他知道警卫一直在旁边看着,而且他的院子里,为了悦悦的安全,也没有水池等危险的东西,也就放下心来,慢慢的躺在躺椅上,看着上面的柳树,正是最枝条最繁盛的时候,不由叹了一口气,树虽然繁盛,可是,他却老了!
张建军想起刚才悦悦说的奶奶,透过柳树枝透下的阳光,不由想到了以前。
他遇到悦悦的奶奶,尹婉那年,他才十七岁,那时他刚刚高中毕业,就响应*主席号召,成为下乡的一员。
说是响应号召,其实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其实,都是不得不去!
张建军还记得他当时刚到太行山##支队时的情景,住处是大队里的一个厂房,一个屋住了十几个人,大家都睡大通铺,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晚上,他闭着眼,就听见他旁边的磨牙声和打呼喽声,因此,他第一夜,从天黑到天亮,他都没能睡着!
这还只是开始,第二天,他们就被带到地里干活,那是张建军第一次摸农具,而且他第一次分的活就是刨地瓜,结果,毫无经验的他,直接用锄头把脚刨了和窟窿。
而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工伤,干不好活,不仅要被说,还要被扣工分,而工分,就意味着口粮!
…………
张建军已经不想回忆第一年他过的有多艰苦,他从一个高中生,那时所谓的高材生,一夕之间,变成了太行山下的跟土地打交道的庄家汉,只是这个落差,就已经让他无比抑郁。
而更黑暗的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外乡人,还受到歧视,由于他们都是一个个外地人,而本地的都是有亲戚的一大家族,所以队里的脏活累活,常常都是他们这些知青来干,并且过年的的时候,分的口粮,他们都是最次的。
不是没有知青想反抗过,可是凡事反抗的,都被用各种手段整了,甚至有一个女知青,因为反抗,被当着众人的面扒了衣服□□。
张建军这时明白了人生的第一个道理:不要小看一个队里的书记,哪怕他连官都算不上,但他只要有这一点权利,他就可以掌管一个队的人的生死!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张建军第一次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认识到权的重要性!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不过,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掌权,所以他只能隐藏,张建军开始不再抱怨生活,开始学着别人干活,多干活,少说话。
他慢慢的低调下来,而那些队里的人,很快也就忽略了他,他平时尽量不得罪别人,如此一两年后,由于他的忠厚老实,别人也渐渐的接纳他,甚至有人看他老大不小了,还单身,甚至开始给他介绍对象。
而其中一个,就是尹婉。
尹婉其实也算是知青,不过她是本地人,不过虽然她是本地人,其实也没好多少,因为她成分不好,家里在那场运动中遭了灾,家里就还剩她自己。
尹婉这个人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为人勤力,性子温婉,非常符合贤妻良母的角色,可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出身不好,成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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