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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帝蹙起眉头,高世昌于他还有些用处,所以当时他对求情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二人自行处置了。
“冯师就是太孤高了,得罪人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他也是为了我大梁百姓才会这样做,朕若是派高世昌去观礼,会不会有些不妥?”
徐海准确地接收到梁平帝想要个台阶下的信号,立刻开口说道:“臣子家事,皇上您如何得知?您不过觉得高大人办事妥帖,才将他派去观礼,又有何不妥呢?”
梁平帝笑道:“是啊,朕如何得知他们二人的龃龉呢?拟旨下去,让高世昌到时前去观礼。
”
“奴才遵旨。
”
……
三月初二,是江淼与二叔二婶约定好的日子,江淼的马车刚到路口,便发现二人已经在那了。
从二人的样子看上去,他们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瞧见这么大这么漂亮的一辆马车,夫妻二人都有些局促,一时竟不敢踩着踏板上车去。
“我身上脏,让你二婶坐里头去吧,我和这位小哥一起坐外头就成。
”江二叔道,他身上的衣裳其实很干净,只是补丁摞补丁的,让他在这些人面前有些自卑。
“我也坐外头!
”江二婶连忙道,她也怕给人的马车坐坏了。
“没事的,今天就我一个人过来,里头空得很,大家都坐得下。
”江淼不由分说,便虚推着二人上了马车,进入车厢。
两人浑身僵硬地坐在位置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车垫是用细绸子做的,他们做惯了农活的手太粗,万一摸的时候勾丝了怎么办?在他们农家,谁能有件细绸子做的衣裳,都算大户人家了。
“二叔,二婶,你们喝茶。
”江淼倒了两杯茶过去,精致的杯子,再次让二人无所适从,喝茶的时候两手紧紧捧着,生怕一个拿不稳就摔碎了。
江二叔记得,族长家有几个差不多的杯子,每年只有征税的老爷来了,他才肯把杯子拿出来用的。
江淼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们轻松点。
古代天然分明的阶级制度,在每个人心中根深蒂固。
老百姓在面对权贵时,自然而然就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最可怕的是,这种感觉是发自内心的,并不只是表面的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