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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家安排完几位姑娘的功课,便与那扈妈妈并几个婆子带着如玉一起往后院。
她道:“妇功者,先蚕织,次中馈。
咱们这样的人家,凭祖荫而享永俸,虽说不必亲自耕织,但俗语说的好,一夫不耕而天下饥,一妇不织而天下寒。
天子尚且亲耕,皇后都要亲蚕。
赵姑娘既出身秦州,天子郡望,桑蚕之州,想必织机用的顶好吧?”
说着,已经带如玉到了后院。
双檐大屋的最里一进,一架与房顶齐高的提花大织布机,上面居然还真的有人在织提花缎。
姜大家缓缓伸手:“赵姑娘,让我看看你的织功,如何?”
织机前的婆子悄然而退,一屋子胖壮的婆子们围着,如玉坐到织机前,才将手搭上去,只觉脑门前嗡的一声,一只巨大的纺锥旋转着迎面而来,她侧首一躲,那纺锥哐一声砸到了后面墙上。
如玉一身冷汗,暗道:这姜大家好歹是公主的教习,难道她明目张胆要杀我?
姜大家一声冷哼:“难道说,赵姑娘连最基本的织机都不会用么?”
如玉稳着心气,已经觉得这姜大家是明目张胆要杀自己了。
她脚踩上织机,双手轻按上去,织机忽而动起来,钝针从丝线中猛然戳出,戳在她食指上,几乎穿指而过。
如玉腾得站起来,指腹阵阵发麻,渐渐一只手都麻了。
门悄悄被合上,屋子顿时暗了下来。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如玉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
永国公张登这些日子夜夜值宿,早上便起的稍晚些。
暑热中,早晨的太阳已有几分毒意。
他坐在书案后慢呷着参茶,啪一声合上手中卷宗,抬眉问三儿子张诚:“所以这赵如玉,果真真是赵大目的亲孙女?”
张诚一袭素色薄袍,双襟绣着竹叶青青。
他肤白而貌细,唇肖其母,棱柔而色媚。
对着父亲,他十分的随意自在:“儿子连夜差人调来的秦州人口档籍中,是如此记载。
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得派往秦州的人回来之后,才知道。”
张登站在窗前,沐浴在阳光中。
眼色尾纹密皱,浓眉紧锁,脑海中浮起十八年前那场几国联盟,剿灭一个王朝的厮杀,背微微的震着:“这件事,你得亲自去办,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你二哥。”
“儿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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