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上次还教你多来探看我们,找我们吃茶呢,怎生忘了?”
椅子的重量压在我肩上,我抬不起头来,看不到他们的面容,但这几个声音我十分耳熟,皆是鬼王的使差走狗。
我想绕开,他们忙伸手挡住了我去路:“哎!
你走甚么?”
我将椅子一把放下,道:“既然你们在此,我就将这张椅子放在这儿了,这是送给鬼王的,你们带回去罢。”
说罢,我转身便要走。
为首两个一把将我擒住:“这可使不得,贵客来了,可不能失了礼数。”
我心道不好,这下真给他们缠住了,要是被捉去,指不定怎样羞辱我。
我便拼命推辞:“不必了,下次罢,下次罢。”
正挣扎着,只见这两个相视一笑,忽而在我后背猛力一扯,“嘶啦——”
一声,细线扯下,我身上这层遮羞布般的人皮顷刻间落在地上,我尖锐地嚎叫了一声,瑟缩着蜷跪在地上,用一只手蒙住脸,另一只手胡乱拿起人皮往身上覆。
周围远远近近传来一阵窃笑声,我知道他们在笑我,面前这人装模作样对旁人道:“啊!
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人接话道:“温大人,快快随我们家去,替你穿了这人皮,这模样出去多难看。”
说罢,几人又笑作一团。
我无处可逃,心里又悲又怒,很没骨气的眼眶一热,潸然涕下。
“他哭了,他竟哭了!”
我呜咽着,颤抖着爬起来欲逃,他们还不愿放过我,一脚将我踢倒在地,正要一耳刮子打到我脸上,后面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甚么?”
立在黑暗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在手上点了一小盏鬼火,火光燎燎,映照出他的模样。
但见他:头戴一顶长帽,上书“一见生财”
四字,身着素襦赤裤,些微几点斑驳花纹,披散白发,手持折扇。
面色如兰花,端严而疏离;鼻梁如刀锋,宣薄而挺立。
丹唇紧抿,冷眸微眯。
威严溢于眼底,风流自在眉间。
要说此人是谁,自是那勾魂使白无常谢必安。
他方出现,骤然间,隐没在黑暗中的鬼魂四散逃走。
见到来人,那几个鬼王的差使也顿时失了威风,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我问你们在做甚么?”
他逼近几步,提高了声量,无形袭来的压迫感令人难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