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内流通最广的制式手枪,漆黑枪身泛着纯粹的冷色光泽,沾染尘土也不显肮脏。
傅闻安将弹夹拆下,拿出里面剩余的两枚子弹揣进衣兜,手指轻抵弹夹底部、回推,动作行云流水。
他将手枪握在掌心,拨通通讯器:“矿区内有一辆银使用过的废旧越野车,型号为拓展者S80Z2,我已经命令后勤组将残骸拖回分拣室,后续检查你来接手。
另外矿区里应该有银布置陷阱留下的痕迹,尽可能搜集。”
“是。”
黑枭立刻应下,“长官,矿头山那边……?”
“暂时晾着,他们比我们更急,先把部分照片撰文发到民用网络上,找几个报社制造舆论,看看反应。”
傅闻安一边走一边说。
高耸的吊机残骸在阴冷天幕下孤悬,细长的阴影落在傅闻安的必经之路上,隔断身后的纷乱喧嚣。
他有条不紊地布置后续的工作,在打斗中受尽委屈的风衣破了一角,不显得他狼狈,反倒衬出些许孤拔气质。
傅闻安说着说着,突然抬头,望向银最开始出现的山头。
那里是俯瞰整片矿区视野最好的地方,是最适合被狙击手占领的制高点。
银在那里蛰伏了多久?银为什么笃定他一定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处?看银的准备,他的信息来源一定非常可靠,而这个结论令他忧心——那意味着他身侧不再安全。
银一如既往地没有杀他,他如愿得利了,那么银行为的动机是什么?
是试探吗?
不见得,银在昨晚与他交过手,银是个优秀的暗杀者,仅凭短暂交锋就能判断局势。
是刺杀吗?
可狙击手的第一枪是最为出其不意的死神镰刀,在无人防备的时刻选择警告,本身就不符合暗杀的作风。
如果排除银自身找乐子的无聊性格,愿意以命相博寻求刺激,可能性只有一种。
银在推波。
暗杀者在以一个巧妙的姿态斡旋于两方势力之间,凭借自身对战局分寸的拿捏,移动棋盘上的棋子,加快博弈节奏,引导事情向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
理性告诉傅闻安,此种可能性出现的概率极大,是最契合时局的选项。
但感性令他不悦,但凡掌控者都不愿放弃主导地位,任由他人凌驾。
“公开时抹除一切关于银身份的消息,将爆炸指控为矿头山和封控区对我的暗杀和警告,明白吗?”
傅闻安眉心微蹙,沉声道。
“是。”
黑枭回应:“那您现在要回来吗?”
“谢敏的定位动过吗?”
傅闻安没回答,反倒问。
黑枭:“没,这次检查过了,没有信号叠层,他一直很安分,没有伪装迹象。”
傅闻安一哂:“呵,他,安分?你太高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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