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下次一定。”
谢敏拖长了语调,有些敷衍。
“我以为你们……子爵和他的红人能掐会算,会想到这一层。”
“阿银,你对子爵的敌意太重了。”
邮差有些无奈,似乎不知道该拿自己这位同僚怎么办才好。
“敌意?呵。
我授权你将我的原话传达给子爵,对只睡在纸皮房子里做复兴梦的领导,我连再警告一遍都嫌费事。”
谢敏一哂。
“我知道了。”
邮差服了,他轻声道:“希望他不会生你的气。”
“你们现在是要围堵傅闻安?这个任务的难度应该不小,人带够了吗?”
谢敏真诚发问。
邮差感激涕零,银很少过问他们的行动,总是高悬天边事不关己的漠视态度,连必要提醒都已是仁至义尽,更别说现在居然主动关心。
是战友爱觉醒了吗?邮差抹了一把辛酸泪,颇有孩子长大成人能反哺老父亲赚钱养家的感动。
谢敏不清楚邮差的内心活动,如果他能听见,大概会潇洒地比个中指。
傻逼,老子只关心自己的猎物能不能活到被收割的一天。
“不不不,围堵傅闻安是不现实的,子爵知道你现在是傅闻安的保镖,为了不让你难做,我们行动的目标已经改变了。”
邮差连忙道。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谢敏问。
“我们会尽全力拖住傅闻安,制造出刺杀他的假象,同时派出精锐与你一同行动,你只要杀一个人就好。”
“谁?”
“傅闻安的副官,黑枭。”
邮差的话音重重落在谢敏心上。
谢敏眯起眼,远处灯塔一转,拖着那道柔软的光影,映在那双黑眸里渐行渐远。
而后暗色一点点覆盖,直到漆黑的瞳孔浓郁成一汪古墨,如荒原冻土般冷锐的寒气爬上了青年瘦削的身躯。
他站起来,舒展许久未活络的筋骨,如一尾在深渊中拔起的荒草。
狙击枪的枪管倾斜,贴在他身侧,比他的身影还要寂寂荒谬。
浓云稠密,被风一吹,一缕月光伸到河面上。
特工背上枪,在细长的吊臂上疾驰起来,他猛地抓紧绳索,从几十米高空飞速下落。
轻盈似燕,矫健如豹。
风猎猎作响,特工的回应比风还要锐利。
“收到。”
砰砰砰——!
枪声不绝于耳,港内半边天空被闪光弹照亮,空中乌云闪过白光,火光如闪电,令枪口吞吐的火舌越发耀眼。
子弹击打在集装箱上的声响如密集雨点,砖石飞溅,占领高处的敌人来历不明,他们携带着精良装备,将港口的货运人员和各城邦代表节节逼退。
保镖们掩护着自家代表后撤,仓皇逃窜的身份尊贵的领导人目露惧意,一群丧家之犬中,唯有一人卓然而立。
傅闻安找了个不错的掩体,身边保镖实力不俗,虽然是轻装,压制力却不落下风。
执政官长身玉立,深黑色风衣融于夜色,一半笼在阴影里,一半被时不时出现的闪光弹照亮,勾勒健硕拔直的身躯轮廓。
他颔首,冷漠视线扫着远处集装箱顶的来历不明的敌人,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微微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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