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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凌是听不得“做小”
这样的话的,脑子里头又想起当初陶馆山,婉初狠绝地说:“还是凌少打定主意让我做小?沈仲凌,我跟你说,你休想!”
休想,休想……
他可不就是应该连想都不该去想她吗!
本来那些已尘埃落定,却又被她的话吹起来,吹得漫天风尘,蒙沙蒙尘地磨砺着他刚生嫩肉的心。
他懒懒地丢了一句:“我没那个意思。
你睡吧。”
可他一味地礼让,并不能止息梁莹莹的怒火。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段日子是怎么了,心情是难以名状的烦躁,有时候也会感伤一阵。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知道这不是真的她自己,可情绪总是不受控制的。
她索性坐起来,用枕头扔他:“还睡什么?我还能睡着吗?你不就想着你的婉妹吗。
告诉你,她跟着荣三了,那院子就是荣三买了送给你的婉妹的!”
沈仲凌的心,是还没有准备好同时听到这两个名字的。
如今她却那样血淋淋地把这两个名字抛到他的面前。
他心里早就是认定他们在一处的。
他也猜想过,她肯定是活着的,并且很有可能偷偷跑去荣逸泽那里了。
他虽然一直在寻着她的下落,希望能找到她,可有时候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他心惊胆战地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心:他宁可她当真是死了,也不愿意她是逃了跟了荣逸泽。
他又会被自己这想法惊愕到,原来他这样恨她?
原先的种种不过也只是猜想而已,他还带着侥幸,还能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一番。
但如今,他的猜测就这样突兀地被梁莹莹证实了。
原以为伤口都愈合了,他的心也平静了、坦然了、放开了、潇洒了。
听到梁莹莹的话才明白,那伤口不是愈合了,不是不见了,而是在底下腐烂流脓了,而且是烂到了心。
只是他从没有低头去看过,原来是疼得麻木了,以为就不疼了。
梁莹莹的话却是一把蘸了盐水的刀,一片一片地凌迟他的心。
那些旧日的温情是炭火里头最后一丝火星,曾经是奢望过复燃的,但迎来的却是一盆盐水。
沈仲凌的脸冷到生雾,穿上衣服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莹莹更是委屈,从床上起来,顺手抓着一只插了红梅花的花瓶扔过去。
花瓶撞裂在门上,又落在地上,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里头的花还是带着香、淬着水珠的,躺在碎玻璃上是耀眼刺目的红。
郭书年被沈仲凌从床上叫起来,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头爬出来,陪着他坐到小馆子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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