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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2页）

你说晚了，该祸害的都已经祸害完了。

姬野凌半点不吃这套，冷漠无情的拒绝了系统的无理要求。

他开始探查剩下的意识碎片。

意识是冰冷刺骨的海水，而记忆是海中升起的如梦幻影。

他像是溺毙在深海中的人，于无人知道的地方悄然死去，他向着海底不断地坠落，眼睁睁的看着海面之上晴朗的阳光距离越来越远。

从口鼻处不断涌入的海水，带着一股粘腻的铁锈腥气，直至肺部。

胸腔里因为窒息而产生的刺痛感愈发强烈，像是被尖锐的东西钻入血肉穿透骨骼。

温热的血液从胸口破出的空洞中源源不断地流出，汇入凝结成冰的海水里。

光影如同哗啦作响的翻飞书页，而姬野凌在浩瀚书海中寻觅着所有的信息，随着记忆出现的越来越琐碎繁杂，意识碎片不再带有情节，只留下了枯燥的念白声。

——“我一直在找一个能够记住我，记住我真实存在过的，特殊的人。”

——“你会记住我吗？苏格兰？”

——“我不相信，人类都是很健忘的动物。

他们善于说谎与背叛。”

——“你和他们一样吗？”

一句句模糊不清的低语逐渐变得清晰可闻，将那段苏格兰与玫瑰相处过的短暂时间，寥寥几笔勾勒而过。

记忆碎片的最后一幕

冬夜里的废楼天台上，耳麦里传来了沙沙——的暴雨声。

姬野凌隔着时空的洪流，看着年少的自己，而年少的自己则皱眉紧盯着狙击枪瞄准镜下呈对峙姿态的两道身影。

是诸伏景光与赤井秀一。

少年短促的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不再犹豫下去，他扣住扳机的指尖发白，下一秒他的

手指用力一勾。

、

“砰——”

的一声枪响。

枪口冒出了火光，出膛的子弹在夜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从赤井秀一的身边堪堪擦过，击中在诸伏景光的胸口。

瞄准镜下，那道人影像是电影中一帧一帧的慢动作一般，失去力气缓缓向后仰倒，溅起了一串飞扬的鲜红血花。

瓢泼大雨之中，少年放下狙击枪，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刚才他就是这只手，扣动扳机射杀了苏格兰。

湿漉漉的雨水汇聚在糅面的皮革手套上，聚成一小摊水，成股的从少年指缝中滑落。

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不配拥有，他亲手射杀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也射杀了唯一能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实活过的特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