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地方变得更热,虽然池灿一半躲在李景恪的影子里,但依然被阳光照射得眯起眼,脸颊有些发红。
李景恪把他拉到了树下站着。
与高台下的沸沸扬扬截然不同,李景恪一直沉默不语,深刻的眉轮骨下眼神平直,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丁雷打完电话刚走近,不久就有人赶了过来,为他撑起一把黑伞遮阳。
他示意了一下,那人把手中另一把伞递给李景恪。
“这地方紫外线大,没晒过的半天就会晒得脱层皮下来,”
丁雷带着他们绕过人满为患的看台区,往马场后写着闲人勿进的训练场进去,“池灿是不是刚回风城没多久,算半个外地人了,长得乖经不住晒。”
他看向李景恪,爽朗精神地笑道:“不像有些人,哪里都肯跑,野惯了,养都养不熟。”
李景恪挑眉不语,泰然自若地接下了伞。
池灿的头顶多了一顶遮阳伞,脚下的黑影拢住他和李景恪的影子。
可他绷着嘴角垂下视线,情愿当个鸵鸟,因为他不喜欢此刻沉默帮他撑伞的李景恪,这个不认识的丁老板却一个劲提到他,讨厌极了。
进入训练场,马厩分了区,供到场比赛人员使用的在外面那排,而里面是私人区域。
有个肤色黝黑的驯马师已经牵马出来,见到丁雷恭敬地点了点头,再看见旁边的李景恪,神色似乎有一瞬诧异。
池灿看着眼前两匹鬃毛顺滑的高头大马,其中一匹在驯马师手下都不太驯服,鼻孔吭吭气、踏踏马蹄就像要发怒了,有点吓人。
他往李景恪身后挪了一步。
丁雷拍着旁边另一匹马的马背,让人把马牵到马场内,并示意旁边拿伞的人说:“小孩子想看赛马,阿文,带他从通道去外面主席台上看吧。”
阿文点点头,径直往池灿的方向走,一下就握住了池灿一只胳膊,要把他从李景恪身边拉走。
“我不想看了。”
池灿顿时有些慌张地说。
丁雷问道:“怎么会突然不想看了?”
池灿手指掐着李景恪的掌心,两条腿一动不动。
场面由此短暂僵住了,在这些看不透的大人面前,似乎不会有人在意他说了什么,大概只会觉得因为他的不懂事而产生了许多麻烦。
就在池灿打算顺从地松手时,李景恪看向阿文,把池灿往自己身前拉了拉,伸手过去拂掉了阿文的那只手,笑着说:“既然他说不想看了,就不必勉强吧。”
丁雷朝阿文看一眼,阿文便退了回去。
“好了,不看就不看了。”
丁雷取下自己手上的绿翡扳指和佛珠,往阿文手上一搭,踩着马鞍上了马,倒是宝刀不老一般,对李景恪说,“来都来了,蹓两圈?”
驯马师费劲牵着那匹停步不前的红鬃烈马还站在马厩附近,李景恪握握被紧扣住的手,示意让池灿松开、自己站到一边去,然后抽手走了过去。
李景恪从驯马师手里牵过领绳,抬手顺了顺马脖子上漂亮的毛发,用领绳绳尾扫了下它的腹部。
那马认识他似的,居然一下便被拉动了,移动前腿慢悠悠地跟着走在了李景恪身后。
池灿握着黑伞不知什么时候跑近到了围栏外站着,看得目不转睛。
训练场内不少人也看了过来,只见李景恪随意调整了两下马镫,揪着马鬃和缰绳一个翻身便纵上马背,从前他们骑马也没那个讲究非要换马术服,能降住马、比谁跑得快才最要紧,李景恪一身黑衣黑裤倒是刚好适合。
那马被阳光晒得皮毛发亮,立在马道里分外威风凛凛。
他腿一夹马腹便奔走如飞,很快不紧不慢地追上了前面的丁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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