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小声说,“要不,我还是走着过去吧。
阿年哥,我觉着,包车不大好。
家里老太爷都是走路去铺子里哪。”
“王府井离咱家就三两步的事儿,跟王府仓那边儿一样的?从咱家到王府仓胡同儿那边儿起码得十里地!”
魏年瞥陈萱一眼,“甭成天把心思搁在这些鸡零狗碎上头,包一个月的车也就四块钱,你这成天靠两条腿走,难道不觉累?我说你这两天晚上念书的进度都不如以前了,学数学越来越慢。”
“没有,我都是按计划来念的,从没有少念。”
“那我给你出道数学题。”
魏年立刻给陈萱出了道数学题,陈萱果然想许久没算出来,魏年立即道,“看,变笨了吧。
你白天太累,晚上精力就不济。
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儿吧,你管妈和大姐怎么说,她们再碎嘴,就叫她们来找我。”
原本,按陈萱的性子,宁可走路也不想听魏老太太和魏金这些阴阳怪气的话的,可是,她也很担心自己学习效率降低,好容易这刚变得聪明些,要是万一再变笨了可怎么办?其实,每天走路到王府仓胡同儿那里,累不累的,陈萱自己知道,去的时候十里地,回来的时候也是十里地,一来一回就是二十里。
陈萱虽然自小做惯了活,到底不是铁打的。
在她心里,不论学习还是种草莓,都是极要紧的事,哪一样她都不愿意耽搁。
这样包车来回,的确能给陈萱节约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陈萱也就厚着脸皮坐了。
其实,李氏特别佩服陈萱的淡定,要是换了她一天到头儿的被老太太和大姑姐阴阳怪气的说,她早撑不住了。
可陈萱,就像没事人一样。
陈萱不知道李氏这样想她,要是知道,她得说李氏误会了。
陈萱心理素质也远没到那份儿上,她不过是摆出一惯的木讷脸,装个聋子罢了。
魏银却是听不下去,魏银一句话就让魏老太太和魏金闭嘴了。
魏银待屋里没旁人,才同魏老太太说的,“去年一斤草莓一块钱,妈你就省这一月四块车钱,叫二嫂成天来回的跑吧!
二嫂又不是铁打的,等二嫂累病了,耽搁了草莓的事儿,就好了。
到时王府仓那里一年三百块钱的房租收不回成本,亏的全算妈你的。”
相较于这每月四块钱的车钱,当然是草莓的大头儿更要紧,魏老太太也是老谋深算了,“每天多走几步路就能累着?”
“累不着累不着?我是把丑话先跟妈你说在前头。
要是妈你不信,我去跟二嫂说,让她把黄包车的钱退了?”
“钱都交了,还退什么退?”
魏老太太虽然认为陈萱是个结实人,来回用脚底板走路也不会累着,到底草莓的事业更为要紧,家里为草莓的事儿,格外在王府仓租的宅子,一年就要两百多块钱的租金的。
说到底,魏老太太不想在草莓上承担任何风险。
于是,别别扭扭的,也就把这事捏鼻子认下了。
魏银只要解决了魏老太太,魏金这张碎嘴还不在魏银眼里。
魏银也就是平日间不愿意多说,可也不能太欺负人。
二嫂自进门儿,每天勤勤恳恳,没有哪一点儿不好。
二嫂老实,难道就得挨欺负?魏银再看不过眼去,魏银把这事解决后,还同陈萱说了一回,“以后妈不会再说了,二嫂你就每天坐车去坐车回吧。”
陈萱心里过意不去,“阿银你比我还小,倒要你为我这点小事操心。”
其实,陈萱对于魏老太太和魏金的阴阳怪气也习惯了,她也没当回事。
魏银却不这样看,魏银正色道,“这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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