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那男人,又了保安,再了大堂里那些都避得远远的,没有一个站出来给她说句话、肯让她留下的人,她扭头向外面的狂风大作一片阴沉的天,摸出放在兜里的匕首握在手里。
保安见到莫卿卿摸出匕首吓了一大跳,大吼一声“你干嘛放下匕首”
莫卿卿转身穿过旋转门出了酒店大堂,她辩认了风向,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
风很大,即使有身后的墙角替她挡住风,仍旧有风不断卷来,顺着破了洞的牛仔裤、衣领、袖口往身体里钻,感觉体温不断流失,身上越来越冷。
她缩在角落里,往前几十步的距离就是酒店玻璃窗里透出来的光,酒店里开着空调,很暖。
可她却觉得,让她跟那些人待着受那些白眼唾弃,她宁肯死在外面。
她鞋子和裤子上满是污血混着污泥,腿上满布伤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上沾了多少真菌孢子,会不会也变成那长满蘑菇的尸体中的一员。
莫卿卿缩成一团,往掌心里呵着热气。
热气没等吹进掌心便被大风吹散,她冻得浑身打颤。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即使自己不因感染真菌孢子而死,也会冻死。
她站起来,在原地踱步取暖。
风顺着裤腿往里钻,两条腿都冻麻了,她的身上也越来越冷。
莫卿卿觉得自己待在室外不是办法,到晚上那只有几度的气温,真能把只穿了一条破烂牛仔裤的自己冻死。
她扭头朝有灯光透出来的酒店大厅去。
她想避进去,不过想到避进去的结果也只会是被保安打出来,她现在这样子要是再被打出一身伤,那就更没活路了。
莫卿卿不再犹豫,咬咬牙,缩着身子,握紧匕首,一头扎进了风里。
莫卿卿的腿上有伤,每次抬脚、迈腿、落地对她都是痛苦的折磨。
腿很疼,她不想死在路边就只能忍痛继续往前走。
公路上的植物、蘑菇长得很快。
她早上起床的时候,植物只到车轮一半多的高度,到现在已经把轿车的轮胎、一半车门前面出门写过淹没车轮全淹没了,甚至一些藤蔓植物已经把小轿车给完全包裹了起来。
那种巨型的大蘑菇从早上的遮阳伞大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了能把一辆越野车顶遮盖大半。
植物已经逐渐蔓延到墙角下,可供她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她只能迈开大步从草丛中跃过去,她的裤子、腿部被那种似柔软,实则有刃的锯齿草割得不成样子。
锯齿草起来柔软,但只要碰到它,草叶便立即绷得笔直,变成一把锋利的锯子,把她的牛仔裤划出一条条口子,连同她的腿都被划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如果她没有在这些植物把路彻底封死前找到救援,她很快就会变成这些植物的养分。
死亡的威胁让她心急如焚、充满恐惧,连腿上的伤觉得不那么疼了,也不在乎锯齿草会不会再在她的腿上添几道新伤口。
她唯一庆幸的是沿途的路上长着很多那种呈铁锈色的荆棘植物,它们的铁锈球诱惑着消灭着大部分鬼手藤,有效地扼制了鬼手藤的生长和蔓延速度。
她发现有鬼手藤的地方,几乎都会伴生有铁锈球。
她认为如果不早点把这些植物清理干净,估计到明天,它们就能把沿街两侧的这些建筑、商铺的大门给封得严严实实的,到时候屋里的人想要逃生,连门都出不了。
不过从眼下的情况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屋里比外面安全,且很少有人出来清理外面的植物,只偶尔能见一两间临街的小商铺开着门,有人穿着防水服、戴着厚厚的塑料手套和口罩、拿着铲子在清理门口的植物。
不时的,有楼上的住户从阳台、窗台往楼下倾倒清理出来的植物残枝。
莫卿卿即使是紧贴着建筑物的外墙走,仍难免被一些汁液溅到。
好在这些植物并不全是鬼手藤这种带有腐蚀性的,暂时对她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
至于有没有毒或别的危险,她不得而知。
陆陆续续的,沿街两侧的人多了起来。
偶尔还能到街对面有三两成群的人在墙根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