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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合月自然说好,只叫他等一会儿,这便回了屋子,自去取了一只小巧的泥偶,递在了梁贵四的手上。
梁贵四便开心起来,连声道谢,“小娘子且等着,我巡完六个街巷就来。”
他说完便像藏宝贝似的,把磨喝乐收进了布口袋,接着乐呵呵地往前去了。
李合月安下了心,自去楼上陪着大姐姐绣花。
大姐姐专注绣花的样子像是一泊净水,安静的氛围触动了李合月,她便也耐下性子,摆了一个泥偶在窗边儿,拿起了笔,调了颜色上色。
只可惜今日尤其心浮气躁,泥偶又十分的小巧,十个指尖儿还没有小黄米的米粒大,她涂得心慌慌,笔一丢,仰面倒在了椅上。
望着木头顶发了好一会儿呆,她拿出帕子,认认真真地叠了一只布耗子,心绪方才得到好转,将布耗子往窗边儿一挂,才接着去为泥偶涂指甲。
可涂了指甲又要刻头发丝儿,简直是再精细不过的活儿,她又心浮气躁起来,索性转开眼睛,望着窗外的雨夜发呆。
那只布耗子老老实实地吊在支摘窗上,两只耳朵耷拉了一点,显得垂头丧气的。
她心里气闷,丢开笔,先把红裙裳的磨喝乐收进来,再伸手去拽布耗子,就在这一瞬间,布耗子原本耷拉着的耳朵忽然翘起来,接着就倏忽不见了。
李合月怔住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回头看了看大姐姐,大姐姐还在安静地伏案,像是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她揉了揉眼睛,把支摘窗再开大一些,探出半个身子去,结果除了鼻尖淋了几滴雨,苍黑的夜空下,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花猫儿走动时,踩动瓦片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大姐姐皱着眉头,轻声抱怨,“外头下着雨呢,这猫儿又乱跑。”
李合月的心就砰砰地跳了起来。
是花猫儿啊!
“……万一猫儿把瓦片踩烂了,舅母又要骂人了。”
她按着砰砰的心跳,说话间往门外慢慢去,“大姐姐,我去把猫儿抱下来,总不好叫它淋雨。”
“踩梯子时仔细脚下,莫要摔着。”
棠玉叮嘱着,叫她拿条棉巾去,“听着脚步声,有气无力的,你拿棉巾裹着它抱下来。”
李合月嗯了一声,手里拿着棉巾,慢慢踩着梯子往屋顶上去——屋顶常常会漏水,便留了一个检修的口子。
揭开瓦片,小娘子探出一个脑袋,绵密的雨丝落下来,温柔地砸在她的眼睛上,好一时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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