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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吓得怔在病房门口,捂着嘴巴缩着肩膀。
江言清察觉到门口的动静狠厉地与茉莉视线相撞,在看清人后,江言清身子微僵,猛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眼神恢复得和以往一样:“你来了,坐吧。”
茉莉僵硬的与江言清打着招呼,惯常嘻嘻哈哈的茉莉变得不敢说话,她不知道怎么了。
江言清一直坐着缄默不言。
最后茉莉忍受不了,寻了个借口出去找医生。
茉莉走后,江言清的神情不再绷紧,眉目皱得很深,脸上呈现着痛苦。
他紧握着拳头,心中压抑的暴躁在这一刻喷涌,发狠地一拳拳砸着墙面,手骨上的皮肤蹭出了皮出了血。
“我帮你收拾。”
陪护显然见惯了,“还需要什么吗?手别太用力砸,影响后期进一步恢复。”
“不用了。”
江言清深呼吸一大口气,发泄了一通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得到疏通。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无力垂落,最后轻声道:“抱歉,我控制不住。”
陪护没所谓,术后情绪暴躁的病人大有人在,他们认为给了钱的陪护可以随便处置,不用照料对方的心情。
江言清算是他陪护生涯之中脾气顶好的,主治医生交待过江言清术后会遇到的情况,要他多体谅,这么多天下来只在今天脾气差了点,也很诚恳地对他道歉,很难得。
“不用。”
江言清还是过意不去,支付了更多工资给对方。
晚上十二点,江言清全身发冷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邓普斯跟他说,这是术后正常现象,他用的药非国内常规药物,但符合国际和国内用药标准,有一定的依赖性,江言清在术前很长一段时间服用后,在术后停止用药,身体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非常痛苦,时间持续一个月左右。
“必须克服对药物的成瘾性,才能做下一步阶段性治疗。”
翻译解释着邓普斯的话,“并且没有其他药物辅助帮助你顺利度过。”
不光是每天晚上受到药物成瘾的折磨,江言清发现他一旦拿起稍微重的东西手会持续不断地发抖。
邓普斯斯习以为常地告诉他,是后遗症的正常现象,后续得通过不断的训练,进行一系列有效恢复,才能真正康复。
邓普斯的话历历在目,难怪邓普斯一直强调术后的风险会比术前的大,生怕江言清撑不下去,他的确快撑不下去了。
江言清躲在被子里难受地哼吟,他很难受,那感觉很像刚得病时病痛发作的疼,整个骨头拆开重塑,每根骨头缝隙都透着风,寒冷,刺骨,难捱,明明很冷却浑身冒汗。
所以江言清在白天的脾气怪异,不是他变了,他经受身体疼痛到达极限,直接影响到了情绪变化,他真不是故意要发火,但他不宣泄情绪,很可能熬不过今晚。
茉莉还是每天来看他,应该是知道江言清的身体变化,和江言清接触变得小心翼翼。
江言清实在没有精力去安抚茉莉,况且茉莉怀孕比他更需要照顾,他与茉莉商量隔一段时间来看他,或者等他痊愈再来,现在回家休息。
茉莉生气了:“不就是发火吗!
谁没有发过?我现在就摔一个杯子给你看!”
死活不同意。
她做个孕检都娇气到一定要她老公陪着,江言清怎么可能不需要人陪伴?
一个非要陪,一个非不让陪,在病房里吵了一架,茉莉哭着说:“我再管你,我就叫荷花,不叫茉莉!”
“……”
江言清清楚茉莉说得气话,无奈地给茉莉老公打电话,务必叫她老公看严实,他确实需要人安抚,可他不需要一个比他还要人操心的孕妇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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