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吃饭完,江言清歪在床上,正对着阳台窗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
可直到傍晚,也没有等来属于他的白刺玫。
或许对方只是一时兴起,看他可怜,随手拍一张照片哄他。
也对,哪有人闲着没事干做这样的事,哄他开心?
他现在丑得很,不是那个被人夸赞闪闪发光的大明星江言清,他没有倾慕者,只是一个弱到不能自理的病人。
江言清这样想着,晚上没有吃几口饭,蒙头在被子里等待着熟悉的痛感。
痛感袭来,要命的痛楚加上没有收到白刺玫的失落,江言清咬着自己的手臂,试图分散注意力,咬到最后没了力气,只能松开咬自己的舌头。
他又开始意志迷糊,接着熟悉的幻影再度来袭。
紧紧咬着牙关,挣扎着醒来,脸颊像是被人爱惜地抚摸。
“言言乖,别咬。”
他嘴里是苦涩的血腥味,被迫张开嘴时,唾液黏稠着血迹沾得他的嘴唇全都是。
昏睡前,残存的意志感觉到,有人温柔地擦去了他唇边的污秽。
再次醒来是早晨七点,江言清绷着一张脸,花了点时间坐上轮椅,用仅剩的力气自己推着轮椅去找邓普斯。
路过陪护时,小床上没看见陪护,大概去洗漱了。
江言清也不等陪护,抖着手推轮椅,去了隔壁医生办公室找邓普斯。
好在只有几步路就到了,江言清敲着门,隔了一会儿门才开。
邓普斯吃惊地瞪着江言清,骂骂咧咧说了几句英文,大概意思是江言清胡乱来,怎么没人陪着就来找自己。
江言清用英文回复他,“Takemetothedean.”
带他去找院长。
疗养院的院长一般人找不到,邓普斯和院长关系不错,他们俩经常交流医学问题,所以知道院长在哪儿。
拗不过江言清,也怕江言清耽误治疗,邓普斯随意洗漱了会儿,推着江言清去找院长。
院长办公室到了,江言清表述了他的病房很有可能在晚上被外人闯入了,要求报警和调查监控。
院长很是吃惊,“这怎么可能!
我们每一层都有监控摄像头,有没有人闯进来,我们会毫不知情吗?”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但江言清还是要求查看监控。
院长委婉地表示江言清没有这个权利。
医院要查看摄像头必须经过上头的审批,他们疗养院是郊区重点单位,挂钩着市区的医院,摄像头连接了公安系统,只有发生重大医患事故才能有调取资格。
院长说了一通,大意就是打消江言清查看监控摄像头的打算。
江言清盯着院长很久,久到院长额角冒出点汗,才愤愤离开。
回到病房,他累得躺在病床上不说话,一个上午都没有吃东西,临近中午,陪护端着饭劝他吃点,被他无视掉。
算了,反正一切都是他的幻觉,晚上察觉被人抱着他也是,那人送他的白刺玫也是,全都是哄着他玩的。
近段日子以来,情绪越发娇气敏感的江言清悲观地想着,他疼死在医院好了,总比有了一点期待又落空的反复折磨。
头缩进被子里,像个缩头乌龟,直到陪护向邓普斯告状,才把江言清从被子里挖出来,亲自看着他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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