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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成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李龚埕从地上拉了起来,李龚埕心惊胆战,默默想,娘哎,没想到有生之年会亲历宫廷政变,血洗皇宫的那种,容承询敢当众弑君,说明在他的计划中就没想让殿中所有人活着走出去。
容承询察觉到变故,把容显的头往龙椅上猛磕,既而把剑朝着宋予衡横劈而来,宋予衡提剑格挡,但他并无内力,在容承询蛮力威压下,双臂痛麻,往后踉跄了两步。
履雪剑刃极薄,顺着剑锋滑向容承询执剑的右腕,宋予衡依势翻身跃起,在快得看不清履雪实体的剑招中,容承询手中的剑“啪”
的一声坠地,横穿整个手臂的剑伤血流如注。
宋予衡垂手静静看着他,掩在宽袖中的手几不可查在颤抖,他想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可惜有点难,这具糟糕的身体强撑到现在已是极限:“五军营被骁骑营钳制,禁军暂由姚殊接管,长陵急奏,耿自铭与羌羯里应外合突袭长陵,被长陵军指挥使江岱宁一剑斩杀,长陵军已将西南军收编入内。
还有晋州那五万兵马,长陵王疯起来六亲不认,你猜他会不会手下留情?容承询,你还有什么筹谋?”
容承询气急败坏:“你装病!
你算计我!”
“病是病了,只是没死。”
宋予衡勾唇笑笑,“怎么?只准你算计我,不准我算计你吗?那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长进,毫无自知之明。
文武百官为证,逼宫弑君,再加上谋害孝懿太子,通敌叛国,桩桩件件,皆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本督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李叙持剑抵住容承询的脖颈,齐湘扶着宋予衡焦急道:“督公,你没事吧?”
宋予衡摇头,右臂轻微的往上抬,齐湘赶忙接过履雪,收剑入鞘,容显昏昏沉沉道:“把这个……这个逆子给朕杀了!”
竹七对侍候在旁的两个小太监道:“不中用的东西,把皇上扶去偏殿,快去请太医。”
殿中禁军被雀使斩杀殆尽,尸体横七竖八堆积在两侧,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人头昏脑涨,胸闷恶心,百官三五成群挤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喘,在政变中的武力压制下任何口舌辩解都显得分外滑稽,没人有耐心去分辨某个人是否无辜,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这种牺牲与战场上的将士一样,为社稷而死,为大义捐躯,不仅不能害怕,还要死得正气凛然。
从小读得圣贤书教得是这些,为官后口口声声说得也是这些,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一个比一个深明大义、高风亮节,战场上的逃兵无论因由活该被处死,大军压境必须死守至死才算全了忠义,轮到自己才知,求生是本能,谁又真能坦然赴死呢?
宋予衡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并未遣人把尸体运走,也并未让雀使撤离,他斜靠着圈椅扶手,仿佛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借此支撑,明明看起来一碰就碎孱弱不堪,百官却觉脊背生寒,快速按照官阶品级重新站好。
齐湘捧着本名册,宋予衡随意翻了页:“疫症药方研制出来后悬在脖子上的刀终于撤了,诸位是不是如履薄冰的日子过惯了反而过不了清闲太平日子了?行,本督今日就彻底清算清算。”
宋予衡每用朱笔圈一个名字,有关此人的卷宗会分别从吏部、刑部、兵部、大理寺、御史台、朱雀司逐一调过来,一旦罪状确认无误,由朱雀司依照律法当众在朝堂施刑,弄死了直接拖进旁边的死人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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