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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花草繁盛,容承谚听到国事就头大悄悄挪到闻溪看不到的地方继续雕玉石,透过琉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裴琅连日咳嗽,嗓子有点哑,侍从送了冰糖银耳雪梨汤,裴琅懒散地舀了勺:“贵妃娘娘无需忧心,算算日程,宋督公这两日便可抵京,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两江总督任免的事裴相总该有个决策吧?”
“他们争来吵去就是在贵妃娘娘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免得宋督公归京后兴师问罪,这会子刑部尚书、吏部尚书正在沅江楼涮羊肉火锅呢。”
裴琅把汝窑冰裂瓷碗往闻溪面前推了推,“喝碗银耳雪梨汤润润喉。”
闻溪:“既如此,本宫便不叨扰裴相养病了。”
裴琅抵唇咳嗽:“外面起风了,贵妃娘娘有迎风头疾的毛病,用过午膳待风停了再走也不迟。”
蘼芜隔着窗户瞧着外头凛冽的寒风吹折了不少枯枝,劝慰道:“娘娘,太子殿下既在,稍等等,也无妨。”
闻溪揉了揉额角:“裴夫人卧病在床不便入宫,不知本宫现下可否前去探望?”
裴琅道:“拙荆久病,恐会把病气过给贵妃娘娘,还是不见为好,微臣替她请罪了。”
闻溪未再坚持,与裴琅从奉天殿的修缮事宜议到春节前的祭祖,桌上的冰糖银耳雪梨汤一口未动,整整一个时辰闻溪始终保持着端庄的仪态,深思熟虑过得言行举止,无一丝不得体之处,她入宫为妃十几年,圣宠不衰,却从不恃宠而骄,吃穿用度从简,谨言慎行,进退有度,是个无可挑剔的皇贵妃。
文武百官对她评价甚高,后宫诸人对她也很敬重。
外面寒风不见收势,裴琅命人撤去凉透的冰糖银耳雪梨汤,吩咐侍从传膳,她不累他都替她感觉到累。
容承谚欢喜地捧着盆兰花自葱郁的兰花叶中钻了出来:“裴相,本王找到寒鸦春雪了。”
裴琅把玩着汝窑美人弧中的骨里红:“求人贵在诚意,太子殿下仅折了一枝骨里红就想换寒鸦春雪?”
“再多就没有了。”
容承谚不悦,一枝还不够吗?那可是骨里红啊!
裴相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可我还给你雕了这支兰花簪啊。”
“这是太子殿下自愿给本相雕的。”
“谁自愿了!
明明是你说……”
闻溪正了正容承谚头上的金冠,扫了眼刚打花苞的寒鸦春雪道:“身为一国储君要懂得克制私欲。”
“可……”
闻溪冷淡地乜了他一眼,容承谚垂头丧气盯着脚尖应了声是。
说来可笑,容氏皇族无一人懂得克制私欲四个字怎么写,容显自不必说,其他皇子皇孙有样学样背地里变本加厉,有执着钱财的,有贪恋美色的,有热衷权势的,算下来容承谚的所谓私欲简直不值一提,无非喜欢奇花异草翡翠玉石。
午膳设在了暖阁的西花厅,芍药姹紫嫣红,东西侧嵌着两块三尺余长,两尺余宽的琉璃,透过透明的琉璃可以看到园中盛景,奢靡程度足媲葳蕤苑琅婳阁的四面差不多尺寸的琉璃窗。
午膳都是淮扬菜,裴府没有侍女,只蘼芜在旁侍奉,闻溪每样都夹了几筷,还未吃完,有人来报宋督公回来了。
督公府地处京都西北角,乌瓦黛墙,不太起眼的大门挂着个“入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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