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怀谷的精神力虽然不及他庞大,但锐不可当又坚韧不已,非常有特色,甚至给了他一种熟悉感——他当年接触过的前线士兵们都是这样的,锋利得像是一柄柄刚铸就的神兵。
“执政官阁下,您还有什么想说的。”
冷冷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孙云适这才恍若——这里是梦境,他旁边是舒枫。
这一次的梦应当是在某次会战后他帮舒枫心理疏导,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一起去看星星……一点都不干脆热辣。
唉,舒枫不行,他们连结伴去酒吧都不合适。
于是孙云适坐起身来,在草坪的远处眺望到了他的官邸。
躺在草丛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双眼,他仍旧保持着仰面平躺的姿势,只是双手平放在腹部,姿势乖巧得和小宝宝睡觉一样。
这个男人此刻正在看着他,夜色里,他琥珀般的眼眸像是镜子,倒映出夜空之上的万千星辉:“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以回去了么。”
孙云适:……
哇,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对嘛!
舒枫就该是这样的脾气,又狗又凶,刺猬本猬。
大约是许久未见到故人了,孙云适竟然起了逗弄他的心,于是他重新躺回去:“唉,我知道你想回去,但是不可以哦。”
舒枫:“……”
“你最近的感觉怎么样?”
孙云适抬头看着满天星河,也许是已经知道这是他想象中的舒枫,于是他再也没什么顾忌,只自顾自地问,“你的病症还稳定吗?”
舒枫板着脸冷硬地回答:“老样子,还有十年的寿命。”
原来是这个时间点了么……孙云适恍然。
虽说舒枫还有“十年”
,但是他孙某人却是再过五年就要殉国了。
孙云适双手交叠放在后脑:“老舒啊,这么多年了,我还挺想你的。”
舒枫应景地送来一声冷笑。
孙云适也笑起来:“没想到我会走在你前面……不,走在你们所有人前面,不过这样也挺好,我最讨厌送别了,被你们送走还是很舒服的,风光大葬就得有熟人捧场才不尴尬么……我还梦到你给我献花了哈哈哈,白罂.粟呢,就和小寡妇上坟一样。”
星空夜色中,舒枫缓缓坐起了身,这是他的神情看起来困惑而糟糕,他的态度恶劣极了:“你在说什么鬼话?”
孙云适一看就乐了,哎呦呵,舒枫还会骂他,这梦还挺真实!
也是啊,舒枫怎么会给他献花呢?难不成这人还真有一颗温柔的少妇心么?
“去前线打仗的又不是你,你好端端地坐在大本营的指挥航舰上,你身边的亲卫能把你包起来,三大军团的调令也在你手上。”
身旁的男人垂头看着他,眉眼间写满了亲昵的嫌恶,“而且你死了也别想我给你献花。”
“孙修绍,你别想在我之前死掉。”
*
孙云适醒了,然后他从医疗仓中爬出来,黏哒哒的营养液糊了他一脸。
咸鱼抹了把脸,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室内的装潢由白色与浅绿色组成,采取了简约大方的风格,熟悉的标志和标配的模板设计——这里是医院没有错了。
而且还是单间病房,显示屏上的日期提示他已经连着昏睡了五天。
孙云适下意识去摸手腕,然而他的光脑早就被人卸了下来,衣服也换成了浸泡营养液的设备服,连脖子上的颈环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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