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他治萧于鹄不敬之罪,连发也未梳齐整就出来了?她可知再晚几分,他也会横尸于地。
“婉儿……”
陆松节声音涩滞,却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陆松节背过身,叫那些护卫让开路。
萧于鹄恼陆松节刻意支开他,强留白婉,意气用事,见白婉为难,这才挫败地退了出去。
他冷静下来,便知自己留在此地,只会给白婉徒增烦扰,不得不翻身上马。
他看着白婉,还想说点什么,但白婉刻意撇过视线。
萧于鹄犹豫了会,愤懑离去。
宅院霎时安静下来,白婉和陆松节未发一语。
有不长眼的插科打诨,道:“元辅大人,您的手还在流血,要不小的给您包扎一下?”
陆松节攥了攥拳,剜那人一眼,直瞪得他舌头都捋不直。
陆松节气闷欲走,白婉忽地叫住了他。
*
方才的争执让白婉意识到一个问题。
陆松节看似文秀,却是被淬炼过的铁,坚硬易折。
和他对着干,只会两败俱伤。
她不希望他和萧于鹄起争端,亦不想激怒陆松节。
她尝试过各种办法,每次换来的结果,都让她始料不及。
或许她应该聪明点,先安抚陆松节的情绪。
陆松节不知她要做什么,但方才他如此待萧于鹄,想来她不会给他好脸色。
他尝试缓和语气:“婉儿,我已经让他走了。”
他连日操劳,身心俱疲,亦不敢逼白婉说死,顿了顿,再退让道:“明日上朝,我也不会拿他今夜之举做文章。”
白婉不管他真不会还是假不会,但她知道,毛竖起来的狗不能逆着捋。
她瞥了眼他的手,漠然道:“元辅大人,先随我进屋吧。”
白婉先转身,试探陆松节的反应。
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等到陆松节的脚步声。
白婉稍稍定神,打起帘子进寝屋。
屋内已被洒扫感觉,白婉打开柜屉,寻找药瓶。
她没有告诉陆松节她要做什么,陆松节站在她身后,不免开始揣度。
他从前对白婉颇乐观,可经历了许多事后,他不敢胡思乱想。
他猜测她现在怒极了。
从他把她从清风渡抓回后,她就对他爱答不理,方才他又掐萧于鹄的脖子,她应当会同他置气。
这个猜测令他心焦,想离开这里,等白婉自己平复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