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踱步向前,伸出了单筒望远镜。
下一刻,爱德蒙感到自己的下巴被冰冷的望远镜挑起。
他被迫仰起了头,眼见俊美无俦的男人在面前缓缓站定。
水手们称呼这位为兰茨先生。
这人的背后圣艾尔摩之火在桅杆尖顶幽幽燃烧,蓝白火焰让眼前一幕幕显得虚幻而不真实。
“来自马耳他的水手?”
珀尔微微弯腰,近距离观察着被救者。
男人身上衣服都破损了,看不出服装原貌,且没有穿鞋。
四肢多有细微擦伤,像极了从海船事故现场逃出生天的伤情。
“是。”
爱德蒙以为对方会问他的发型与胡子。
之所以刚刚没有一刀割去胡子与头发,因为小刀无法剔得好,还会被看出新修的痕迹。
这与衣服被破船利器割伤不同,不能使用那样的借口。
不如就全部留着,编造一个许愿十年不剃发不剃须的发愿誓言。
珀尔却没问头发与胡子,而是淡淡地道破一个事实。
“马耳他来的水手,你的皮肤全是冷白色。”
放眼笨狗号,包括大卫船长在内的雇员,没有一个不是古铜色皮肤。
大海上的海员生活免不了风吹日晒,去码头与港口观察,几乎看不到水手们外露的四肢皮肤是冷白色。
爱德蒙暗道好敏锐的观察力。
兰茨先生竟然丝毫没被头发胡子的显著异常转移注意力,反而观察到另一种异常。
“这是天生的。”
爱德蒙对答如流,“怎么晒太阳都没用,我也很伤脑筋。
古铜色才是水手该有的样子。”
珀尔不置可否,意味不明地说:“天生的?真是好巧。”
爱德蒙面不改色,眼神坦然,“是啊,我都没见过第二个。”
珀尔温和地笑了。
听听,多么熟悉的对答,曾经发生在她与登岛小队的交谈之间。
借尸还魂,荒岛求生两年,身体的肤色仍是幽灵白。
当时,她给出的理由也是天生的。
巧合会刚刚好发生吗?遇上了天生肤白的人?
珀尔一个字不信。
爱德蒙敏锐察觉到对方并没有相信。
他面色从容,神经紧绷着,随时要应对下一个追问。
珀尔却站直身体,没有再问半个字。
“大伙加把劲,争取在大雨落下来前到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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