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就觉得有些想念他了。
为这莫名相思,月贞一连琢磨三五日,到底也没能琢磨明白。
到底是不是爱?她从未爱过什么人,无从佐证。
到十三这日回门,她便决心回章家去将她哥哥那些书再细翻一翻,横竖上头才子佳人的故事多,大概能替她解惑。
回章家要带上元崇,去给外祖母瞧瞧。
礼品备了十来担,叫小厮挑着。
跟去的人除了个小管事的,还有芳妈珠嫂子两个。
午晌元崇还在园子里玩耍,月贞去寻他,寻到外头小书斋里,见蒋文兴正在屋里教导两个小的写字。
孩子们倒听话,伏在案上扭扭曲曲画了满纸墨,还算坐得住。
月贞笑吟吟摇着柄苏绣扇走进去,“文四爷,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我这会要带崇儿出门去。”
蒋文兴迎面抬起头,眼前一亮。
月贞今日回门,穿戴稍稍郑重些,是一件莺色对襟,芳绿的裙,虚笼笼的髻上并簪两根竹节翡翠细簪子,尽管不算怎样鲜亮,比往日一水的黑灰颜色到底清透些。
略施黛粉,薄匀胭脂,扶门进来,有些山妒蛾眉柳妒腰的风情。
蒋文兴怔了一下,绕案出来打拱,“贞大嫂子这会就走?”
晨起在外院见小厮们装箱收拾,问知道是贞大奶奶回门。
蒋文兴机敏活泛,转头将元崇由椅子上抱下来,“听说大嫂子要回娘家小住几日,我们崇哥正好可以偷个懒了,好几日不用学字。”
元崇噘嘴反驳,“我才没有偷懒。”
蒋文兴对月贞笑笑,“是,崇哥听话,也好学,是大嫂子教导有方。”
月贞障扇直笑,“我不会教导,是他奶母带得好,也是文四爷肯费心。”
说话便牵着元崇出去,蒋文兴送到廊外,在那里站了会,撞见个小厮打廊下绕过来。
那小厮素日只在外头伺候,这些外院里看门传东西的小厮惯常吃酒赌钱,男人聚在一处,不管得体不得体,什么都张口就来。
小厮一面放袖管子,一面笑挨到蒋文兴身边,跟着朝路上望过去,趣道:“文四爷,再望眼珠子可就收不回来囖。”
蒋文兴在家排行第四,这些人给体面,称呼他“文四爷”
,其实也只拿他当个打秋风的远亲,平日混在一起,什么玩笑都说得。
他回过神来,“吭吭”
咳嗽两声,瞥小厮一眼,“胡说什么。”
“小的这胡话可说到文四爷心里去了,不然,你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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