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像长岭镇人们说的那样,我一生未娶,也没有女人肯嫁给我这个丑陋的人。
朝鲜战争回国后,孙德彪在部队驻地的县城里给我找了个年轻的小寡妇,婚礼搞得很热闹,最起码比上官雄当初在延安结婚时热闹,那时,我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望,以为美好的生活由此开始。
婚礼是由孙德彪师长主持的,上官雄夫妇没有来,却也派人送来了礼物。
我很满意,他是大首长了,很多事情要做,能够想得到我,已经很不错了。
那个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就是没有醉,孙德彪却醉了,他醉了后,嗷嗷大哭,边哭边念叨在大王庄和上甘岭战死的那些弟兄们,说要是他们活着,也要给他们主持婚礼。
他的话弄得大家都很伤感,很多人也跟着他嗷嗷大哭,这些从血雨腥风中过来的人,谁没有几个好兄弟死在那黑暗的岁月里呀,我哭不出来,只是干嚎!
婚礼最后像是丧事。
他们走后,我走进了洞房,看到了如花似玉的新娘子,我叫着秋兰的名字,我以为她就是秋兰。
看我这个样子,她也不敢否认她不是秋兰。
其实她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胡玉萍。
我站在她面前,痴痴地说:“秋兰,你不嫌弃我是个麻子?”
胡玉萍摇了摇头说:“不嫌。”
我又说:“秋兰,你不嫌我是个缺耳朵?”
胡玉萍说:“不嫌。”
我接着说:“秋兰,你不嫌我满身的伤疤?”
胡玉萍说:“不嫌。”
我突然退下了裤子,拎着那半截命根子:“秋兰,你真不嫌我是个废人?”
胡玉萍的泪水落下来:“不嫌!”
我抱住了浑身颤抖的她,干嚎起来。
那个晚上后来我干了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晓得第二天我醒后,看到胡玉萍赤身裸体地躺在我身边嘤嘤地哭,眼睛哭得红肿,像个烂桃子。
她白嫩的身上被抓得一条条血道道,体无完肤。
我的头疼痛得厉害,我问她:“这是谁抓的?”
她不说话,还是嘤嘤地哭。
我们的婚姻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我每次和她做完那事情,她都要哭。
我不喜欢她在我面前流眼泪,看到她眼中的泪水,我就会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
我会瞪着血红的眼睛质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她从来没有回答过我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哭泣。
我就会火冒三丈,疯狂地揍她。
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到孙德彪那里去告状,弄得我很没面子,还要写检查。
日子还是那样继续着。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无能,面对胡玉萍哭泣这个武器,我到最后都不敢碰她了,她和我形同陌路。
我承认,那是一场失败的婚姻,其实我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我是个废人。
结婚三个月后,我主动地提出来,和胡玉萍离了婚。
孙德彪和部队政治部的许多同志都来给我做工作,都没有挽回我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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