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未受伤的那只放在表哥掌心。
表哥并非纯粹的文人,他自幼练习弓马骑射与剑术,是以手上覆了一层薄薄的茧。
女孩的的手又柔嫩无骨,放上去时那粗粝的触感便格外明显,她不自在地动了动。
陆明钦垂眸看着放在掌心的小手,那小手背处被打的伤痕还未好。
他思忖片刻,微俯身托着她的胳膊,以拔萝卜的姿势将谢知鸢从地上拔起。
被拔起的谢知鸢羞得眼神乱瞟,最后只垂着个脑袋。
因着两人的身高差距过大,居高临下望过来,陆明钦也只能见得她柔软的发旋,白皙的脸颊轮廓,和通红的耳垂。
他的视线在那处停留片刻,复又调转,从袖口又取出一方丝帕,用眼神示意谢知鸢伸手。
“可去过老夫人那了?”
帕子轻轻包裹住女孩被擦破皮的掌心,谢知鸢垂眸看着其上的结,有些委屈地抿唇,“方才去过了。”
就只问她这个吗?
谈话间,陆明钦提步示意谢知鸢跟上。
她小手捏着裙,缓步行于他身后,中间却隔了不少距离。
谢知鸢垂眸望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顺着表哥不明显的足迹,踩过他踩过的路。
一时之间,空中只余露水落于地上的清脆声。
谢知鸢手指绞着裙摆,眉间拧起个小疙瘩,想了半天,终是开口,“表哥?”
他自喉间发出一声嗯。
“今日怎的回府了?”
谢知鸢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有些紧张。
陆明钦还未及冠,头上仍顶着大学府学生的名号,是以虽不需进学,他平日大多时候都在书院处理事务。
或许是之前的梦过于旖旎,竟让她生出几丝不该有的妄想。
“近日得了空,一直在府中,”
他不紧不慢道,“况且也有些时日未向祖母请安。”
谢知鸢哦了一声,心中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失望,她这下才说出之前想说的,
“多谢表哥先前来探望我。”
声音低低细细,却不紧不慢,勾人心绪。
陆明钦脚步微不可闻一顿,复又淡然前行。
二人不一会便到明德堂,谢知鸢方跟着紫岫踏入外堂门槛,里头少女的叫嚷声正巧旋着涡儿来到耳边。
“陆明秀,你在祖母面前倒惯会装样子,可惜不论怎样,这宴席你却是去不了的!”
那少女一袭蜜合色罗衫,冷冷叉腰,面带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