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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被逼急了,沈如霜心里也冒上来一股不甘的愠怒,拼了命地伸出纤细双臂,使劲用尖锐的指甲抓挠着萧凌安的后背,划破皮肉留下一道道红痕。
萧凌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利落地抽下衣带将沈如霜的双手束缚住,又低下头将她将要喊出口的不满尽数堵住。
过了许久,二人都渐渐松了力气,床铺与衣衫都被汗水浸透,连萧凌安解开沈如霜腕间的束缚时,都能感受到温热的湿润。
萧凌安将早就备在一旁的衣衫穿好,随意将墨发束起,迈了几步离开床榻,沐浴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衣衫干净整洁无一丝褶皱,身姿一如往常般挺拔,素色的发带倒是多了几分难得的潇洒随性,如同纤尘不染的谪仙,抑或是芝兰玉树的富家公子,全然不像刚刚沾染风月。
沈如霜却只能将碎裂的衣衫裹紧,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小团,恨不得将每一寸肌肤都遮蔽起来,宛如受惊小鹿般惊慌地躲藏在黑暗角落里,水光莹莹的眸中满是无措与胆怯,只能远远看着萧凌安的背影。
刚刚仿佛一场噩梦,将曾经的美好撕碎,梦醒后只剩累累伤痕。
萧凌安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登基前,无论是在王府还是东宫,萧凌安都是温情款款地触碰着她,甚至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情怯,如同呵护珍宝般轻柔体贴。
每次她喊疼时,萧凌安都会压抑克制地停下,如画眉眼间满是关切和内疚,星眸中的柔情几乎将她融化。
全然不似现在,只有狠厉地磋磨与侵占,仿佛发泄着一股子火气,再也没有鱼水之欢可言,只留下满心惊惧与窒息的痛。
沈如霜目光空洞地望着萧凌安,晚风从窗缝里钻进来,轻微地掀起他素净的袍角,他还是下意识地侧身避开风口,弯下腰细心整理着,容不下一丝凌乱。
分明连细枝末节的习惯都和从前一模一样,可沈如霜却觉得萧凌安分外陌生。
她的夫君何时变成了这样?冷落她,猜忌她,磋磨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矜贵端方、清风朗月的三皇子了,更不会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笑着道一声“无妨”
。
沈如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仿佛很多东西在点滴中悄无声息地变了,犹如细沙流过指缝,抓不着、握不到、留不住,最终连影子也消失殆尽,两手空空。
偏殿的门被人敲了三声,打开了一条小缝,安公公压低身子送进来一碗汤药,会意地轻轻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瞥了沈如霜一眼后便离开了。
萧凌安端着药碗踱步至床边,侧脸正对着跳动的烛火,刀刻般精致俊美的面容一半沐浴在烛光里,一半遮蔽在阴影下,眉眼凌冽如腊月寒风,直到靠近沈如霜时才勉强有了些许温度,轻声哄道:
“乖,喝了。”
沈如霜不知他端来的究竟是什么,还未回过神就被强塞进了手里,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儿直冲鼻翼,呛得她一连咳了好几声,不得不将药碗拿远些才能喘气,隐隐闻出这药有些异样。
曾经阿娘缠绵病榻多年,她日日去药铺抓了药来熬制,闲来便帮着掌柜打打下手,以此来抵一部分药钱。
久而久之,虽不如御医那般精通药理,但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这碗药不似寻常补药或中庸温和或猛烈强势,倒是透出一股阴寒之气,尽管药汁温热,药碗烫手也让她直皱眉。
“我不想喝。”
沈如霜将药碗推回去,抗拒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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