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虚一摆手,“山上蛇虫本就多,这畜生又是躲在阴蔽处忽然窜出来,你没发现也是正常。”
何安退到一边,跟着季砚往外走,他看到季砚仍锁着眉,暗自庆幸,还好姑娘没有大碍。
他低下视线,很快又抬起,大人嘴角处那浅红的印记是……何安皱起眉思索,很快就想起云意的蛇毒没有蔓延。
何安一惊,莫非是大人亲自替姑娘将毒血了出来。
*
云意服了几日药,除了小腿被咬的伤口处仍有些肿痛,需要日日敷药以外,身子已经没了大碍,但季砚不许她下床走动,她就只能躺着休养。
清早,宝月端来了药替云意更换,她揭开细布,看到云意原本雪白笔直的小腿青紫的肿着,就觉得心疼,忍不住又念叨起,“都好些天了,怎么还不见消下去。”
云意反而倒转过来安慰她,“大夫说了,要半月才能彻底消下去,你就别担心了。”
宝月将药换上,一圈圈仔细的绕着细布,“我这不是瞧着姑娘遭罪,心里不舍得。”
两人说着话,绿书从楼下上来道:“姑娘,五姑娘今日过来,听说你受伤,来瞧你来了。”
宝月替云意把裙摆放下,“姑娘下楼不方便,不如就请五姑娘上来?”
云意轻抬眼尾,季舒宁不会平白过来,约莫又是有什么事了,她点点头,让宝月扶自己到桌边坐下。
绿书则去轻季舒宁。
“五姑娘这边请。”
季舒宁上来就往云意的脚上看去,裙摆遮着她也看不出什么,直闻到空气里还有未散的药味,她眉头一皱,问:“怎么还能让蛇咬了,可打紧?”
云意将掌心搁在左膝上,“已经好多了。”
她弯起笑眼,“五姐姐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季舒宁在她身旁坐下,眼里浮着些担心,嘴里却不饶人的说,“你当我空闲的很?”
云意抿起一点唇角,赧然的笑笑。
季舒宁这才解释说:“是三姐的亲事定下了,七月初三,我特意过来响告诉六叔一声。”
只是她来的不巧,六叔似是一早就出门了,她转头看向云意,“又听丫鬟说你被蛇咬了,所以来看看。”
云意听了季舒宁的话颔首欣喜道:“七月初三,那岂不是三个月都不到了。”
“正是。”
季舒宁点头,替季宛感到开心的同时又有些怅然。
云意看着她略显沮丧的神色,问道:“五姐姐是舍不得三姐吗?”
“自然也是舍不得的。”
季舒宁预言又止,三姐出嫁之后,母亲定是又要为她张罗相看亲事。
季舒宁不想提起这些烦心事,移开话题,转而问云意,“你是怎么被蛇咬的?”
云意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她与大人去青玉山的事,她便也没说,只心有余悸道:“它是忽然从草堆里窜出来,我一时没瞧见,就被咬了。”
“也不知道小心些。”
季舒宁责备了一句,对着宝月吩咐道:“你们这两日把院子仔细清扫一遍,在墙角多撒些雄黄,天热了蛇虫鼠蚁也多。”
宝月见季舒宁这是误以为云意是在府上被蛇咬了,不过看云意没有解释,她便也没说什么,应声说:“奴婢这就去。”
五里就剩下两人,季舒宁忽然问云意:“对了,你可知道赵涣屹下狱了?”
云意一下就又想起了那夜的事,徐慧茹和赵涣屹是夫妻,莫非她求大人的事,就是和赵涣屹有关?
云意回视着季舒宁,摇头道:“大人从不与我说政务。”
季舒宁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了云意听:“原本那姓赵的和地方官员勾结,私卖官盐,照我朝律例,仗一百,徒三年便可,偏偏还事关海商一案,被判流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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