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镜没能明白,问道:“什么意思?他们名字有什么玄机么?”
杜浮筠解释道:“除了我们当朝这位徐孺子,东汉还有一位名士名作徐稚,字孺子,《世说新语》中有一节与他相关,‘徐孺子赏月’,你可有印象?”
李观镜回想了片刻,一拍腿,道:“是了!
那位徐孺子曾说月中该有物,如人眼中有瞳子,无之则不明。
所以……徐不明不会字瞳子罢?”
杜浮筠忍不住笑出声,道:“你大可寻机会去问问。”
“那必然要问了,他若果真叫瞳子,我即刻拜倒。”
两人玩笑一阵,话题回到徐孺子身上,杜浮筠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那场刺杀是徐不明所为?”
李观镜笑意淡去,他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关于凶手的身份,我已经跟我阿耶问了许多次了,但是他都不肯告诉我是谁,最近那次勉强透露了点消息,只道凶手已死,但是我心里总是不大相信,感觉他是哄我别去查。”
“你这么说,想必心中有怀疑的对象了。”
李观镜看向杜浮筠,暗想李未央是杜浮筠的仇人,自己这个推测倒也不必瞒他,便道:“我怀疑徐不明是受赵王之命,可是看赵王后来的表现,却又不像他。”
杜浮筠淡淡道:“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你也觉得是赵王么?”
李观镜怕杜浮筠在李未央的事情做不到公允,忍不住加了一句,“可是他为何要害我?只为了报复我阿耶对付隐太子么?那他需要报复的人也太多了,何况那时候距离隐太子过世已经七八年了,林姑姑也在我家,他即便看在林姑姑的面上,也不应该动手才是。”
“若他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保护呢?”
李观镜不解。
杜浮筠皱了皱眉头,看向李观镜的目光带了丝探寻,没有再开口。
李观镜感觉到熟悉的味道,每每他去问郡王,后者也会露出这样的犹豫来,他忍不住急道:“保护谁?你快说啊!”
杜浮筠沉默了片刻,伸手将李观镜拉到面前,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李照影。”
李观镜瞪大眼睛,惊疑地看向杜浮筠,暗道他莫非也知道李照影其实并非自己的亲弟弟?若杜浮筠也知道,那长安城还有多少人知晓?若是李照影是罪臣之子的身份被捅破,余杭郡王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罪名?
“他是隐太子的孩子。”
李观镜这厢正在思考这罪名削个爵位够不够,听到这句话后,自觉将削爵位变成削脑袋。
这下问题大了。
第50章
李观镜早该想到的。
若李照影亲生父母只是被隐太子所牵连的人,太妃应该更多的是迁怒于已经倒台的人,而不是对郡王夫妇抱有如此大的敌意,更何况李照影能活下来都是因为郡王一时心善。
但如果说李照影是隐太子的孩子,李婵曾经是隐太子的正妃,那么如今的胜利者就不仅仅是害死他们这么简单了,毕竟隐太子没有倒台的话,现在李婵是皇后,太妃该是国太,而李照影,他或许早已被封为太子!
这是天到地的差别,太妃又怎么能甘心?
一直到离开徐氏义庄,李观镜还是处在脑袋即将搬家的焦虑之中,他魂不守舍地与徐家族长告别时,瞥见徐不明在人群里冲自己郑重地点了点头,总算想起眼前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与其一味地担心,不如早早准备好退路。
思及至此,李观镜重新振奋起精神,跟着车队,往颍州城去。
傍晚时分,郗风带着阎惜跟上了众人,道是在附近一座破庙中寻到了人。
阎惜被掳走后,一直被蒙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因此对郗风的说法是深信不疑,阎登找到人后,心中满是庆幸感动,自然也不疑有他。
令李观镜奇怪的是,杜浮筠见到阎惜回来后,却没有露出多少欣喜的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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