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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蜀州回到平都,宅子为陛下所赐,宅中奴仆皆是外祖挑选,未曾换过。”
赵珩答道。
“我送殿下的那块玉佩还在殿下身上吗?中间可有过他人之手?”
岑慎瞧了瞧他换在一旁的衣裳,问道。
赵珩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玉佩,想了想道:“我一直带着,未曾离身。”
岑慎接过玉佩端详了一番,皱起眉头,问道:“殿下再想想,从回平都那日开始想,可有人近过殿下的身,可有旁人拿过这枚玉佩。”
赵珩细细想了一番,实在想不出什么,正想要开口说“没有”
,忽地一段记忆涌现在脑海中——第一次进宫那天,玉佩断了绦子,皇后曾命宫中人打了一个新的换上去。
“我初次进宫那日,陛下让我去后宫中见皇后和贵妃,在皇后处玉佩离身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可是与皇后娘娘交谈之时打绦子的宫女就在一旁侍奉,未曾将玉佩带到别处。”
赵珩将那日的场景细细回顾一遍说了,心中猜到岑慎问此事的原因,道:“是否是这玉佩被人掉包了?”
岑慎带着茧子的手指缓缓抚摸着玉佩,没有回赵珩的话,反而扭头问岑析道:“那日是你陪着殿下进宫的,你也未曾看出皇后是否动了手脚?”
岑析未曾想到此事伏线已久,被岑慎一提,不禁冷汗津津:“那日姑父留我说话,又兼我是外男,因此才未曾跟着殿下出入后宫,爷爷的意思是……”
岑慎问清了当日时间脉络,理了理思绪,对着两个未经政事的少年缓缓道:“你们可知唐济为御史大夫唐家的旁支?他来平都求取功名,多半也是想要在殿下麾下效力的。”
“就在今日,章淼上奏陛下唐济之案的进展,说在唐济的屋中发现殿下的亲笔书信,上头说是殿下要唐济去找宋明澄以改卷之名杀人灭口。
书信上字迹同殿下一般无二,将此事坐实的是随信附着我赠与殿下的这块玉佩。”
岑慎道:“此玉佩本是宫中行制,一应材料形状皆有造册,陛下一问便能确定在唐济屋中的确是真的玉佩。”
“我未曾见过什么唐济,更别说写信与他。”
赵珩道:“此等子虚乌有之事,陛下也信了?科举一事本就是陛下命我主导,是我分内之事,我为何要让唐济在考试之后搅乱科举,自寻麻烦?”
“敢问殿下,四月十二日晚,您身在何处?”
赵珩迟疑了一会,目光微沉,未曾立时回复岑慎所言。
岑慎皱了皱眉:“都到此刻,殿下还是宁愿闭口不言,也不相信岑家对殿下的忠心吗?”
赵珩默然不语,他来平都不过两月,许多人还未认全便已觉得虎狼环伺,这里的人个个一句家常话都要掰碎嚼烂了想,岑家虽是他母家,岑析也在元和山上和自己相认多年,可宫中岑贵妃随意可变,岑析也在昨夜之事中欺瞒于他,赵珩实在不敢什么事都和盘托出。
他就像一只不合时宜的孤鸟,闯入了这平都风云之地,却学不会低头俯就,也不知何处才是庇护之地,何人是他能够相信的。
尤其是他一直相信的人昨夜才给了自己迎头痛击的时候,赵珩更是紧闭心门,难以敞开。
岑慎似是瞧出他的心思,长叹一口气,道:“你不信岑家,怨恨你娘抛弃你,我都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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