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骏心里很嫌弃他这个舅舅,听他话里有抱怨的意思,也不再问,敷衍两句就抱着礼物进去了。
进了宅门,隔着天井看着白云飞穿着一袭白衣,坐在屋里,侧身看过去很是安详怡然,知道病得不厉害,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云飞,我看你来了。
」林奇骏走过去,把礼物随便往桌上一放,从白云飞后面一探头,问:」怎么病了也不告诉我?」
白云飞知道他来了,站起来让了让,请他坐,说:」不是什么大病,犯不着到处打电话地宣扬,我只是刚好趁着这个借口,想歇几天。
」
林奇骏点头:」是的,你也该歇歇了,过几天我带你到城外玩玩,如何?」
一边说,一边打量。
白云飞穿着家常衣服,天井传来的风微微一拂,显出一丝腰身,若隐若现的,比台上舒雅多了。
虽说病了,脸上神情却非常愉悦快乐。
林奇骏问:」你今天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手上拿的是什么好东西?」
白云飞说:」朋友送的一件礼物。
」
林奇骏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白云飞想了想,把东西递给他
林奇骏接过来一看,不过是个模样奇怪的摆设,似石非石,似铁非铁,拿在手里前后翻着看了一会,说:」这是个笔架吧?」
白云飞提醒一句:」小心点,不要跌下来打坏了。
」用手虚虚在下面防着。
林奇骏心里有些不乐,说:」看来你这位朋友一定很要紧的了。
我送你多少东西,也不见你这样小心。
这样的古董笔架,最近很值钱吗?」
白云飞说:」你不知道底细。
一来,这位朋友对我确实盛意拳拳,见我在她家看了这东西,当时就说要送我,我因为不好意思就拒绝了,谁知道她竟然把它包好了,又特意叫听差送到我家里来,让我很是感激。
二来,这东西对我而言,异常珍贵。
它是我从前家里的旧物,没想到几经周折,又让我见到了。
你说,是不是该小心翼翼?」
林奇骏恍然大悟,说:」果然,是很应该小心。
不知道这位好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对你这样好,我也承他一份情。
」
白云飞说:」和你也是熟人了,就是宣副官的姐姐,年太太。
」
林奇骏向来感到年太太对自己不如何喜欢的,从前打电话去年宅找怀风,不知受了她多少冷待,知悉了谜底,声音便没有刚才那样热情了,只说:」原来是她。
」
这一说,顿时又想起宣怀风来。
肠子像别人不经意掐了一把,酸酸楚楚的痛了痛。
白云飞犹在夸赞:」正是她,这一位年太太,真是一名大家闺秀,斯文大方,尤其的心肠好,更可贵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存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