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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冰也震惊地抬眼,此事她还没有告诉太子!
影卫司连边境之事都能探得一清二楚,在他们眼底下的太子府里又能有什么真切的秘密能瞒过太子本人?
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庆幸自己主动将此事告知,若是影卫先到一步,无论毒药有没有进烨园,裁冰都只有死路一条!
“殿下在说什么?我…我不明白。”
虞白月被问得手足无措,只得装傻充愣,“当日…当日满城传的分明是萧令弈是为殿下解决阵前困境的英雄,根本没有…没有伤害到他的名声。”
湛宸拿着青花瓷瓶的底一下一下敲着书桌,拆穿他:“那是我让影卫司改的话,否则萧令弈早就如你所愿身败名裂了。”
“你说你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所以毁他名声不成,如今还想要他的命。”
“好手段啊,白月。
可你在太子府谋划这种事,真当影卫司的耳目是摆设么?”
那瓶毒碎在虞白月的面前,把书房的地板灼黑了一片。
虞白月自知事情败露,再辩解只会让湛宸更加生气。
他轰然跪下,双眼带泪:“那三年,北微人人都传你深情专一,这美名都扬到夏国境内了,我是因为知道你念着我我才强撑着活到了今天!
可为什么我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你的心思全在萧令弈身上,人人都说他只是我的替身,他只是个替身,替身而已,一个替身却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
“萧令弈所有的一切,本来也不会是你的。”
湛宸用一种无奈又失望的眼神看着虞白月,“六年前中秋夜我就与你将话说得很清楚,你为何还执念于此?”
虞白月不愿承认,他反问道:“殿下口口声声说不爱我,那我死后,你为何要找个像我的替身成婚?婚后对他那么好,不就是因为对我有愧吗?”
湛宸眼里晕着几分柔暖,温声道:“萧令弈身上投射的那道影子,是那年在冷宫冒雪为母妃送药的你,也是饿着肚子还要将一只冷透的小红薯掰一半给我的你。”
他看向虞白月,眼中的暖意慢慢转为冷凉,“白月,可你还是曾经那个纯粹赤忱的阿月吗?”
“这些年,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的性子变得骄纵乖戾,更是说谎成性。
那年你打碎父皇宫里的琉璃瓶,但凡你敢承认,我一定是会护着你的,可你呢?闭着眼睛将这件事推到三岁的九公主身上,九公主本不受宠又多病缠身,被父皇训斥之后不久就因惊惧夭折。
即使如此,你也不曾说出此事的真相,哪怕你私下跟我认个错,你都不愿意!
一条人命死在你的谎言里,你竟丝毫不觉得愧疚吗?”
“母妃也是因此事才疏远你,你本来可以随意出入宫闱,但她实在是怕,怕九公主的悲剧在你手上重演一回。
除却此事不论,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大大小小犯了多少错?我从未想过深究,当年在边境军营,你误烧了布防图,你可知那是多大的罪?!
若非你是我的身边人,早该被军法处置!”
“我知道你吃了许多苦,所以一再宽纵你,不求你明是非知对错,但求你有基本的良善。
这一次,你亲眼看着萧令弈为了救你丢了半条命,你呢?你想让他身败名裂,你还想毒死他!
美其名曰,这一切是为了我?你何其无私啊,你又何其自私!”
湛宸走到虞白月面前,俯下身与他平视,眼神透着可怜和与之矛盾的恨:“你觉得我将本属于你的东西给了萧令弈,那我是否也可以向你讨回曾经那个阿月?”
“殿下…”
虞白月垂下眼眸,羞愧得无地自容。
“其实阿月还是死了。”
湛宸苦涩地笑了笑,“什么时候我失去了他?大抵是出了冷宫进了花团锦簇的富贵窝后,阿月就慢慢的死去了。”
“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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