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奇珩,奇珩。”
华奇珩弹个曲,跟他做学生一样不爱循规蹈矩,不仅摇首摆尾把自己佯装成个大师,还在曲中频繁使出花式弹奏法,那低音响彻下如竹弹风,似乎看见风起竹林,碧波泛漾,再一滑按调子突转凄婉,用左手的重颤将音律奏出了悲壮苍凉的感觉,听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情绪从高处失重似的跌落,凄楚婉转。
一首曲子大概奏了20分钟,华奇珩中手掌抚弦的动作结束了今晚的嘚瑟,演奏区内犹有千军万马在荡气回肠。
静声,绝响。
鸦雀无声。
任森激动地跳起来拼命鼓掌,向只扭紧发条的电动猴子。
华奇珩抚了一下打着发蜡的头发,“献丑献丑。”
他顺带还瞟见,比任森更加激动的袁暖暖,对身边一个西装笔挺身板扁平的毛孩子自豪介绍:“那是我同学!”
华奇珩:,Bingo!
华奇珩拿着只廉价签字笔,忙不迭地在一本接一本的作文纸、素描纸上签名,签得最过分的
一张是加宽双面胶,华奇珩都下不去笔。
今天的旁听课,真累啊。
琴行老板拨开一群梳着大背头装成大人模样的装逼富家小毛孩,笑吟吟地拦住了华奇珩,“同学一看就是贵公子出身,不晓得刚才弹的那首曲有没有谱子?”
华奇珩心中diss他几万遍,刚才古筝还是算个家具呢。
他保持住顶级贵族的风度,“没有谱子,都是老师手把手教的。”
老板笑得更甚:“是哪里的老师,方便透露吗?”
华奇珩为难,总不能告诉你是太师吧?你也得信。
他抿嘴一笑,“我太奶,已作古多年。”
老板:“……”
袁暖暖从单人练琴房里出来,她整理好了自己的小提袋,和老师说出来接个熟人,其实她是来追华奇珩的,因为怕追的过程中发生一去不复返的意外,干脆把包带在身上,这样省事。
华奇珩挑灯苦读出卖色相再加卖弄才艺,为的就是让袁暖暖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避免在
未来的某一天用爱的力量让任森脱离正常轨道,误入道德法制的边缘。
他用一根手指头推开琴行老板,将自己英俊的脸庞完全展现在袁暖暖面前,“你看见任森了吗?”
袁暖暖作势环顾了一圈,“任森?”
这个时候谁还管任森,他连《蓝色多瑙河》都弹不利索,更别提《万里江山千秋梦》了。
想搭讪班花,做他的千秋大梦去吧。
她回头耸个肩,“没有。”
琴行老板不识相地横插一句:“两位同学,明晚琴行邀请了市里著名的钢琴老师皮特来蓝音演奏,有没有兴趣来观摩一下?”
袁暖暖明天有终身大事要去处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华奇珩也拒绝了,“明天晚上不行,我有重要的安排,况且我对钢琴没有兴趣,也不会弹。”
他伸出十根手指做了个弹琴的姿势,袁暖暖觉得那和徒手刨土差不多,想要又憋了回去。
她要时刻保持淑女的品格。
华奇珩带着袁暖暖先出了蓝音琴行,一路聊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小机车旁,袁暖暖本以为他会客套地提一下要不要护送一程之类的话,不想他还顺势跨上拉风的坐骑,潇洒地对她说了一声拜拜。